教学楼被命名为千悉楼。
上台致辞的任千颐说了很多激励人心的话。
很多年后,当梁句北甚至都记不起昨天吃了什么,任千颐的这一段话仍旧历历在目。
演讲台上,任千颐铮铮有声,打在背景板上的光晕是她的皇冠。
“……事情发生之后,害怕是正常的,不想再去回忆也是正常的。没有人可以指责和怪罪你的情绪。错的不是你们,是坏人。永远,永远不要指责自己丶怪罪自己。人生无法事事称心,我很抱歉也很难过你所经历的比别人多了一点。我希望你找到你的天使。像我,就找到了一群天使。是我的奇迹妹妹带给我的一群天使。”
*
学生会活动室。
简洋洋拆下最后一批装饰,放入纸箱,收进储物柜。
时间回到7月7日,王錇被捕后的六天,本学期最后一个上学日。
北中自建校以来就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学期最后一天,不上最后一节课。
可惜的是,由于前几天爆出了王錇一案,这个维持了几十年的规定被打破了。
这个夏天,本学期最后一日,最后两节课都不上!
简洋洋关上储物柜,所有人行动起来,互相道别。
“谢谢应秋和简洋洋带领这届学生会披荆斩棘!”
“再见各位!山水有相逢!”
“祝大家毕业快乐,前途无量。”
“很高兴认识大家,成为学生会的一份子!”
“没什么的话,我就先走了。”
“学长们,我们会以你们为榜样,全力以赴的!”
“应秋,我们大学见!”
“学神中的学神,让我摸摸你的头,保佑我考上一本!”
“北中永远欢迎你们,常回来看看!”
“要活得精彩啊,朋友们!”
“我没那么覆杂的心愿,能活着就不错了。”
“谢谢应秋会长和简洋洋副会长!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呜呜呜,以后我们要多聚聚啊!”
“我说你这个人,平时开会没见你这么上心!”
“很难聚齐了的。把今天当作我们见对方的最后一面吧!”
“再见……”
“拜拜!”
“后会有期。”
所有人走后,应秋锁上活动室的门,意外看到简洋洋在外面等她。
“还没走吗?我要把钥匙还给鲍老师。”
“走吧。”
路上,应秋想起了什么:“简洋,你报了什么学校?”
简洋洋不答反问:“应秋,你还记得我的入学生会申请书吗?”
应该忘记了吧,都那么久了。
没承想,这个从他小学开始就好得无与伦比的人,给出了一个应秋式的答案。
“我记得的。”应秋回忆了下。“你说你在追逐一个遥不可及的志愿,加入学生会,能离这个志愿近一点。你报的志愿就是申请书里的那个吗?”
“我的申请书里没有明确学校的名字。”
“但你心中有一个具体的学校吧?”
“有一个具体的志愿。”简洋洋说:“可是很难实现。”
“弟弟,谦虚了啊。”应秋打趣道:“我记得你和梁句北同龄。看看你,不是跳了一级升上来的吗?不必妄自菲薄,简洋。”
钥匙被应秋甩得叮当作响。
简洋洋想起了属于他的往事。
简洋洋一直很讨厌他的名字。小学时,补习班的同学动不动就开他名字的玩笑,让他很无助。向母父要求改名,又会被数落“太敏感”。
所以他开始“掩耳盗铃”地改名,只准别人叫“简洋”,而不是“简洋洋”——但是没有人遵循。母父丶亲戚丶童年玩伴梁句北和方承适都改不了口。
某一天补习班的人又编排起他的名字,他一怒之下打了人,补习班老师马上叫所有人的家长过来。
那些同学被批评了一顿,他也是,不过总归是那些人更惨一点。
他坐在补习班外面的长条沙发上,听里面那些家长谑谑谑地一顿输出责备闹事的孩子,心里乐开了花。
以后至少不会被编排了,爱叫“简洋洋”就叫吧。他也没有那么看不开,长大了再去改名就是。
长条沙发上还坐着一个高年级的人。那些家长骂了多久,她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