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跪在殿中,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架势。
“相爷这是何意?”
温相低垂下头,额头贴在冰凉地面上,他说:“还望圣上恩准!”
“朕要是不应呢? ”
温相擡起头来,目光凌然,带着视死如归的坚决,“那臣愿用一人之命,换夫人还有锦儿离开。”
“温相!”坐在书桌后的人,看着他说道:“你我都知锦儿身份,她现如今不愿进宫,也不愿认下朕,你现在却和朕说要带她离开?”
“她是我的孩子,无论何时。”
宗政霁之手中攥锦帕子,撑着身子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没有让无需上前扶着自己,他走的每一步都很慢,最后站在温相面前,低头看着跪在那里的人。
“这几日朕在想,如果她真的不想入宫,那就依着她,谁让她是朕和皇后唯一的孩子,现在皇后不在,朕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她除了城中哪里都不能去!”
明明是充满温情的话语,但是从他口中说出来时,却让人觉得心寒。
温相未擡头,就这样说道:“您是舍不得她离开身边,还是因为现在的她对您来说是有用的?
“温相,你大胆!”宗政霁之被这句话气得不轻,胸口快速起伏着,见到他这个样子,无需急忙走上前搀扶着,给他顺着气。
缓了一会,宗政霁之坐回书桌后,沈着眼眸说道:“既然温相这么想要离开,那今日就留在宫中吧,至于后面的事明日再议。”说完他喊站在身边的人,“无需,传朕旨意去温府,就说朕许久没有和相爷下棋了,今日留他在宫中,让长公主莫要忧心。”
无需领命,“是。”
温相从地面上擡起头来,看向坐在上方的人,他在来时猜到今日所求之事不易,但是没有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说是留在宫中,实则是囚禁,用来控制温府。
他轻叹一声,收回视线,想着这样的场景早在多年前曾也上演过一回,时隔多年,他还是为达目的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温府中,宗政映之听完无需说完那些话后,就要喊来管家备马车进宫。
温南锦拦着她,示意管家送无需离开。
前院中只剩下她们母女两人时,温南锦说道:“母亲不要担心,我进宫寻父亲。”
宗政映之回握着她的手,“锦儿,皇兄困住相爷为的就是让你入宫,你安心待在府中,我去。”
温南锦笑着摇摇头,“就是因为我们都能看出他的真实目的,我才必须要去。”
有些事情躲是躲不开的,见她下定决心,宗政映之站在府外马车边,对她一遍遍叮嘱着。
温南锦全都点头应下。
最后在上马车前,转身抱住了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轻声说道:“等父亲回来,你们快些离开,南锦不孝,此行你们二老多多保重身体。”
宗政映之擡手就要将她拉开,很快就听到她接着说道:“离开越中城后,会有人在城外接应你们,然后他会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
“那你呢?你不和我们一起离开吗?”她问。
“我会离开的。”温南锦回。
但还不是现在。
安慰着紧紧回抱了她一下后,温南锦松开她不再多说什么,回身上了马车,最后看一眼站在府门外的人,冲她笑了笑合上帘幕。
没多久马车停在宫门外,温南锦听到沈韵说:“小姐,是无需公公。”
温南锦点头,扶着她的手走下马车。
站稳后,无需已经走来马车边上,向她行礼。
“无需公公这个礼,我担不起,说吧,等在这里是不是他有话想要和我说?”温南锦脸上神情和往日无异,甚至还带着一丝玩笑之意。
这和无需等在这里时想到的不太一样,但是转念一想到上次在康源良府见到的那个她,这一切又都合理了起来。
擡起行礼的手被他收回,“是,公子让老奴和姑娘说,相爷和褚将军暂时都无碍,后面行事多加小心。”
温南锦收起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他怎么会知道褚牧没事?”
“老奴不知。”无需垂头回她。
温南锦又看了他一眼,“是不知,还是不能告诉我?
无需的头垂的更低了些,“还请姑娘不要为难老奴。”
后面一路上温南锦没再继续问什么,他们最后停在御书房门外,无需和沈韵留在门外,看着她慢慢走了进去合上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