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兹克冷眼注视着萨林格尔因错失机会而彻底坠入永暗之河。
“唯一性……居然在你身上……你居然!!!”萨林格尔怒不可遏。祂最后的怒吼还未说尽就已化为寂静。
就在克莱恩为此喘息一口气时,阿兹克先生拉住了他的手腕。
“克莱恩。”祂念着克莱恩的名字。那双同时满溢着长者关怀丶眷属崇敬与恋人爱慕的眼睛饱含歉意地望着他。
紧接着,随着一片深眠花瓣飘至克莱恩眼前,他被拽入了一潭寒冰刺骨的深水中。来不及出口问“为什么”,祂身上猛地一干,发现自己竟站在桅杆下面——这里原本是阿蒙所在的位置。代替祂进入封印深摊的阿蒙对他做了一个鬼脸,就闭上了双眼。
在面对数量上具有压倒性优势的另一方真神联盟,罗塞尔撑不了多久,甚至祂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一种奇迹。那摇摇欲坠的防御工事前方,是从最开始就一直在插手克莱恩命运的两个熟人——亚当与阿曼妮西斯。祂们与被拉来参战的风白智丶莉莉丝四个共同出手……如果不是祂们没有真正的源质依托,恐怕战局早已尘埃落定。
此刻,克莱恩一直在准备的攻击也终于到了能够放出的程度了。
那沈睡在“记忆”中的丶被小心珍藏的丶“不可能存在过”的文明,由天幕坠落,自地面拔起!它将战场上所有的谋划与算计都砸了个稀巴烂。厚重的历史翻开书页,延展成“另一个世界”。
这并不是属于现在的克莱恩·莫雷蒂的力量,这是祂自“上一世”带到此世间唯一的遗产。
具现化的“旧日”都市,名为“最初”的源质,撼动了整个时空。错乱的时间将克莱恩以外的所有存在都被割裂成许多份。不同时期的祂们被困在一个个时空碎片中,忘记了过去,失去了未来。
唯一活着的那个人站在着犹如博物馆的世界中,苍白着脸,倒了下去,崩碎成一地凝固的时间。
可能性的碎片汇聚了过来。
它们牵扯着那些凝固的时间,将它再次拼凑起来。
一张让这个世界感到十分陌生的被勾勒出来。
周明瑞。
这个平凡的普通人睁开了双眼。不断旋转着扭曲符号,没有焦点的灰色眼瞳昭示着祂此刻的状态。
祂看见了各个参战者身上如灵体之线一般的命运之线。那些虚幻的细线绷直了没入天空。
似有所感般,祂望向天空。
一片布满整个天空的阴影俯视着所有人。
祂有着一张与“克莱恩·莫雷蒂”一模一样的面容。
祂是“最初”。
一切命运的起点。
无人能违抗的意志。
可周明瑞对着祂摇了摇头。
在那具重塑躯体中重新被捋顺的记忆一点一点将这个世界“克莱恩”的自我拼回后,祂选择解除了方才的攻击。
已经够了。
祂看向并没有被控制,所以在祂解除了攻击后就恢覆行动的“同伴们”。直面“最初”后,只有处于完整真神位格的罗塞尔还醒着,其他都昏迷了过去。
然后那道目光又移向了那因被攥紧命运之线,依然无法行动的“对手们”。
不甘心。
克莱恩能从亚当与阿曼妮西斯祂们几人无表情的脸上窥见这样的情绪。现在祂们确实受制于他名为“最初”那个自我“手”上的命运之线,但他毫不怀疑,只要给予祂们时间,必然是可以脱困的。
唯一站在他身侧的罗塞尔没有平日油腔滑调的不正经模样,祂近乎悲哀地注视着那些被命运困住的“人”。
“没有人会喜欢被人操控命运。”祂说,“我们——”
罗塞尔的指尖划过每一个在场的神明。
“全都因为你而被击碎过命运,只有在那个‘你’沈睡之后,才终于得到掌控自己命运的机会。”
作为“胜利方”的祂在替那些作为“战败方”不能说话的神明发声,更在诉说着自己的痛苦与憎恶。
“每一个。”祂强调,“在得到过自由之后,我们都生出了必须要杀死你取得永恒自由的想法。因为聚合本能与‘最初’烙印,离你最近的我们都是最不可自控地渴望与你融合的一批,我们本能地去靠近你,回归你——爱着你。”祂叹息着落下最后一个词。
“与此同时,作为自我的那部分,是恨你的。”
克莱恩灰洞洞的双眼注视着罗塞尔,像毫不在意祂的话语,又像哀莫大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