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方经理再说什么温屿已经没有力气去听了,甚至连什么时候挂了电话他都不知道。
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
他其实很想问方经理,之前出事的时候孙慨是不是去过他家,但最终,他还是没有问出口。
不是不愿意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而是不愿意把自己没有证据的思想强加给别人。
况且他们俩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果这几次的“意外”如他猜想的那般,那把这事告诉方经理反而可能把他推入更黑暗的深渊中。
而且如他所想,这一切如果是孙慨动的手,那么这个人只能是冲着他来的,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冲着戚家基地来的。
本来以为只是简单的职场竞争,没想到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温屿看着刚刚无意识在白板上写下的“证据链”,饶有兴致的勾了勾嘴角。
喜欢鬼屋的人都有一个通病,要么喜欢惊险刺激,要么喜欢逻辑链,还有一种,喜欢惊险又刺激的逻辑链,而温屿恰巧就是第三种。
恰巧这时,瞿美林推门走了进来,看着白板上密密麻麻的符号和文字,她头皮有点发麻。
也不怪她看不懂,自从确定要开鬼屋之后,温屿就每天都在白板前写写画画,而且那字迹比她这个当医生的还潦草。
难怪那些刚毕业的小护士总哭喊着看不懂药方呢,现在瞿美林也感受到了。
“儿子,吃饭了。”
“嗯?”温屿还沉浸在头脑风暴中呢,无意识的应了一声。
看他这样,瞿美林没好气的上前,狠狠揪着他的耳朵拽到嘴边。
“吃饭啦!”
“哎哟哟,妈,我知道了!疼,您先放手!”
见儿子终于回神,瞿美林才舍得放开,哎,没办法,儿子大了,以后拧一次少一次了。
“就不能换个招式吗,好歹以后也是个老板,每次都拧耳朵,我不要面子的嘛!”温屿没好气的嘟囔道。
瞿美林离开的脚步一顿,阴恻恻道:“你说什么?”
“我说妈是全世界最最最最温柔的妈!带您出去简直倍有面子!”
不确定瞿美林到底听见多少,温屿赶忙找补,没办法,耳朵要紧,不得不屈服于母上大人的淫威之下。
这叫什么,这叫忍辱负重。
瞿美林当即沉了下脸,冷哼一声,“哪怕你以后当总统了,那我也是你妈!”
完了!全听到了!
见母上大人神色不对,赶紧上去又是拉凳子又是盛汤的,表现得好不殷勤。
“妈,您做饭辛苦了,您先喝口汤暖暖胃,再尝尝您做的鱼香肉丝。”
温屿殷勤的给瞿女士夹完菜,然后又夹了一口菜往嘴里送。
这一瞬间,复杂又繁琐的味道直冲温屿的味蕾,可他却像没事人一样,大口大口的把菜都吃了。
见儿子吃得开心,瞿美林也没再计较,一口一口的吃着。
温屿直到吃到打饱嗝,他才对瞿美林竖起了大拇指。
“妈的厨艺这么多年还是没变,还是这么好吃!对了妈,你最近怎么有空老往我这边跑?”
听到这话,瞿美林收拾的动作一顿,眼底的哀伤转瞬即逝。
然后若无其事道:“妈辞职了,你不是要开鬼屋吗?妈辞职帮你。”
相依为命多年,温屿对瞿美林的情绪异常敏感,所以瞿美林那停顿自然没逃过温屿的眼睛,他按住瞿美林的手,执着的看着她。
这一瞬,温屿想了很多,是不是他妈在医院被人欺负了?还是遇见医闹了?还是别的什么?
瞿美林还以为温屿生气她自作主张呢,当即往凳子上一坐,耸了耸肩,“你不同意也没用,流程已经走完了,我也回不去医院了。”
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一句话,“妈,没关系,就算您以后不去工作也没关系,儿子赚钱养您!”
听到这话,说不敢动是假的,但瞿美林还是冷嗤了一声,用指头敲了敲温屿的额头,“等你赚到钱再说吧,别忘了你现在吃的用的还是老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