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救命之恩”的账还没算呢,现在又搞这么一出,真当朕是傻子不成?
想明白了一切,皇帝收回脚。
扬声道:“传朕旨意,皇后忧思过重,精神有异,即刻送回宫请太医诊断。即日起栖鸾殿全殿关闭,如非允许禁止任何人出入!后宫事务交由袭总管全权负责。”
这是…变相禁足!还是永久性的!
如果听到前半段,皇后还以为皇帝是在意她的,听到后半段她已经心如死灰了。
御史大夫也在此刻上前,单膝跪在皇帝面前,声音略带一丝哽咽,“谢陛下体恤,请陛下准许老臣现在带皇后娘娘和太子回宫。”
皇帝还以为御史大夫要求情呢,一听这话乐了。
不得不说,皇后有个好父亲!
当即点了点头,“有劳爱卿。”
御史大夫也没说话,扫了皇后和太子一眼,太子当即会意,把皇后扶着离开。
御使大夫一直知道这母子的盘算,一开始他是拒绝的,但拗不过女儿一根筋,还有个太子在背后煽风点火。
所以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离开人群,御使大夫看了看天。
要是女儿不对温屿那么差,让他性情大变不再护着这对母子,那事情也不会朝这个方向发展。
时也命也。
或许有些事情就是强求不来吧,就好比…
想到什么,御史大夫的思绪彻底顿住,罢了罢了,想再多也无益。
还是先把这女儿和外孙送回宫,远离喧嚣要紧,别等哪天再把命搭上。
但显然,太子并不这么想。
眼底的恨意都快拧成实质了。
都怪蒋池肆,如果不是他提前挡了一下,那现在受伤的肯定是皇帝!
那母后做的一切就顺理成章,还能获得美名,而不是现在的结果。
他!堂堂太子!为什么要受这委屈?
如果蒋池肆此时能听到他的心声,定然会嗤之以鼻,并且扔一坨泥巴说一句,我好怕怕哦…
蒋池肆一路被领回皇帝的大帐内。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这个最中间最豪华的大帐,豪华到什么程度呢?
就无端让人有种把皇宫搬到郊区的错觉。
皇帝四平八稳坐在首座,随手拿上袭总管递过来的茶水,轻抿一口,目光却始终落在蒋池肆身上。
他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六儿子了。
起初刚见面时,皇帝能感觉到在他身上传来浓浓的濡沫之情,而后是刚入朝堂时,面对大皇子和太子同时施压也能不落于下风。
然后就是今天,竟是隐隐把他庇护在羽翼之下,这体验感倒是新奇,让皇帝忍不住把他叫过来,想听听他的想法。
“六儿可有发现什么?”
嗯?蒋池肆一头雾水。
发现什么?发现你营帐大?发现你营帐豪华?不会吧,皇帝今晚叫自己过来不会是来炫富的吧?这么幼稚?
看着蒋池肆的眼神,皇帝神奇的读懂了他的想法,顿时气笑,“朕是问你,对篝火宴上发生的事情有什么想法?朕记得,当时只有你在朕的身边,也只有你在危机解除之后还阻止朕,难道当时还有其他危险?”
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大儿们?
蒋池肆险些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拜托,有没有危险也不是我说了算的,我又不是半仙。
皇帝看着蒋池肆抿唇不语,也知道自己是问不出什么了,当即看向袭总管转移了话题。
“当时为朕挡火塔的人怎样了?”
“回陛下,看那人装扮应该是侍卫,只是他依旧昏迷着,而且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目前还不知是哪方的侍卫。”
闻言,皇帝目光重新落向蒋池肆,“六儿呢?可知道那是谁的人?”
蒋池肆垂眸,“儿臣不知。”
感受到皇帝的视线,蒋池肆始终挺直了脊背,他还真没说谎,当时他都准备硬扛了,没想着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
不过态度必须要拿捏到位,当即一拱手,“父皇,那侍卫不仅救了父皇,也救了儿臣,既他相貌已毁,儿臣希望能把他留在元安殿,哪怕是当个巡逻侍卫,就当是对他的报答。”
皇帝的目光依旧存在试探,蒋池肆也理解他多疑的性子,大大方方给他看。
毕竟前脚刚刚发生皇后强行“救命之恩”一事,后又这么巧,一个面容尽毁的侍卫救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