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主地往前靠了靠,“前不久,御史大人亲来监修加固了禹江的堤坝……”
“臭婆娘,叽叽歪歪的是在做什么?想要饿死我吗?”
一道男人突兀地响起,径直打断农妇的话。在田间劳动的黝黑男子光脚大步走过来,腿上满是黑土色的田泥,待看清黎瞳等人后,又突然变得客气起来,忙弯腰鞠躬道:“原来是咱们乡里的琴师。”
黎瞳颔首,又与他说了些话。
天剑阁的弟子,尤其是长月侍神,应当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长月九疑绝对不会辜负他的使命,只是守护苍生,并不意味着要与苍生说话打交道。
且他不擅于此。
而这位重山派的师妹,无论对方是谁,她似乎都能侃侃而谈丶得心应手,同时却又莫名与人保持着一份距离感。
无论如何,得益于她的侃侃而谈,长月九疑得出结论:在这幅画所构建的世界里,琴师的地位很高。
他将这个结论写在日记里。
每晚都在睡前记录当日见闻与修习心得,这是长月侍神的习惯:夜深人静独坐观心,妄穷而真独露。
他合上日记,淡淡朝上望了一眼,屋顶的月亮很圆。银白色的月光落在他深黑衣衫,光芒离开被吸收,如皎洁的雪消融。
长月九疑刚要离开,却瞥见院子里有人,手中捏着块桃花饼。少女脸色微红丶眸光潋滟,一滴晶莹的泪珠恰在此时自眼眶中滚落,滑过脸颊,滑过唇角,轻轻地坠下。
……好像是在哭。
天剑阁有几万多弟子,心性丶毅力及觉悟都迥异不同,每年都有不少弟子上山后因思乡,或是无法忍受清律而痛哭流涕者。
他没有兴趣丶也没有义务一个个去安慰他们。
……
月光皎洁,落在地上如同在院子里铺上一层薄霜。
黎瞳捏着手中的桃花饼,叹了口气。
她总算知晓娘亲为什么不给她吃了。按照娘亲步骤做的饼,吃上一口酸得她牙疼,再吃一口辣得她眼泪直流。
“爹。”大小姐擦擦眼泪,说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来话,只心想,这么多年您真是辛苦了。
怎么能这么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