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体内沸腾,若控制不住,便可毁天灭地。
“好剑!”寒光闪过黎瞳的额头,她赞许道,“入鞘则朴实无华,出鞘则锋芒毕露。”
长月九疑像是能自动屏蔽溢美之词,没有回话。他以剑鞘作范,一个干净利落地挽剑花,左手持剑鞘,冷冰冰道:“两脚并步,两肩松沈,持剑于身体左侧。”
黎瞳虽为魔修,不用武器。可她兴趣广泛,试玩过剑丶刀丶红缨枪,最得心应手的是峨眉刺。此时一听长月九疑的话,她瞬间理解,无语凝噎:“喂,师兄,也不用从预备式开始吧?”
“先看看你的基础式怎么样。”
黎瞳只好照做。她眸中倏然一扫笑意与轻慢,微擡下巴,手腕转动,带起一阵剑风。
——潇洒却不标准。
她真的是重山派弟子吗?长月九疑想,重山派散漫地连基础剑式都教导地这般敷衍了么。
不过师妹她确实冰雪聪明,刚才的姿势虽不够标准,可剑势凛然,自有一股灵气与英气。
我本来就不是重山派弟子啊。黎瞳想。
长月九疑的下一招已至。
他从易至难,动作稳重而有力,剑势犹如青山入天,万海奔腾,彰显着所向披靡的霸道。剑风猎猎,酒坛嗡嗡作响。到最后,剑意澎湃,一切风丶水,甚至声音丶空气,无所不是他的剑。
这种霸道,黎瞳只在爹爹那里见到过。
她转身纵跃,一招一招跟上。剑光在黎瞳的手中时而恍若清泉,恣意流淌,时而又如万丈瀑布,涛澜汹涌,锐不可当。
红衣蹁跹,宛若烈火般绚烂,映衬着她秀美的容颜。
黎瞳朝长月九疑轻轻一笑,带着几分微醺的红霞。
剑意纵横交错,酒香充盈口齿之间。剑光闪动,她猜出长月九疑不喜与人触碰,刻意保持着一段距离。
只是,眸光总在不经意间交汇。
——
今夜实在是太累了。黎瞳从酒窖中回来,纵然快要睁不开眼睛,也要卸下繁多的首饰,仔仔细细地洗漱。
她美美地泡在玫瑰花的浴水中,才发觉今夜喝了许多酒,待了很长时间,连头发丝都沾了酒气味道。倒也不知这么浓的酒味,长月九疑是怎么受得了的。
反正他闷闷的,受不了也不会开口说。
她拈起两朵玫瑰花瓣,盖在眼睛上,头仰着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青丝悠闲地漂浮在水中,被玫瑰花瓣点缀其中。
深夜,木桶下方发出“嘶嘶”的声音。
整个木桶都被一只巨大的火红蛇缠住。火蛇族与一般的冷血蛇不同,它们的体温奇高。它此刻温顺地缠在木桶上,将浴水时刻加热到舒服的温度。
黎瞳在泡澡前放在桌子上红色的蛇戒,因为妖兽的离开,褪去了颜色。
自从在秘境里遇到长月九疑,大小姐在人前总是取下蛇戒,恐长月九疑认出来这是生意人童十四手上一模一样的戒指。
火蛇扬起尾巴,蹭了蹭木桶。
可是它真的很想时刻陪伴在大小姐身旁。
浴桶里面水很暖和,黎瞳睡得沈沈。
屋外,明月高悬,夜虫鸣叫,院子里的湖水波光粼粼。
长月九疑静静地坐在屋顶上,安静闭眸,仿佛与世隔绝。月光柔和而安详地洒在他的身上,在这广袤宽阔的天地,他曾走过千山万水,走过夏春秋冬,唯有影子相伴。
并无什么不同。月亮还是那个月亮。
只是空气中飘散着若有若无的酒气。
夜风扬起他的衣衫,也扬起所有的气味。
——
马上就要迎来天坛祭祀。
其他画境中也走向终局。
叶作舟怀抱一只黄色的大肥猫,爽朗笑了笑。
花一流舒服地“喵喵”叫两声。在画境里,她竟然变成了只橘猫。起初是一小团,后来被叶作舟喂鲜鱼大虾,越喂越胖。一人一猫在画境潇洒地四处闲逛。
“咱们的任务是作画。”叶作舟想了想,“明天给你的四只脚都沾上墨水,你去画布上踩几脚,怎么样?”
花一流用爪子“啪”地打他脸上,表示不同意。弄了墨水,很脏。
可惜喵喵拳很轻,没有丝毫威慑力。
叶作舟将她举到半空中,笑得风轻云淡。
花一流懒懒地叫了一声:“喵。”
“我知道你不担心我,你只担心小十四。”叶作舟薅了薅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