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灼伤的温存让人留恋,亦让人吃痛。果不其然,听到江烨闷哼一声,轻轻地拍了拍他已经溃烂的手,这才放下。
“你还不知道护好自己啊。”江烨看着烂了大半个身子的克莱因,装作生气地抱上自己手臂,一下子又痛起来,还是乖乖地双手撑地伸开两腿坐着,这样舒服。
克莱因也学着他的样子,坐在他对面。
“狼”看了克莱因好久,直到对方疑惑地歪下脑袋,他笑起来,说:“我觉得,你这样反倒亲近多了。”
带着一身血液腐败的味道,两人又笑了起来,直笑得浑身发疯这才停止。江烨抹了一把脸上淅淅沥沥的红色液体,随意擦在衣服上,朝克莱因靠近。男人也像是在期待什么,眼睛看着他,明明仍旧那般浑浊不堪,在此时却像是个期待奖励的小孩子。
而江烨却没有做出他想要的动作,只是单纯地换个位置,坐在他旁边。
于是,他选择挑起另一个话题。
“小狼。”“在。”“要不要猜猜以前我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红色?灰色”除了红色和灰色,他想不出有别的颜色可以当作海水了。
听他两个答案都那么偏,克莱因笑着摇摇头,说:“是蓝色。”“啊??”江烨被这答案吓得楞住,看向克莱因的眼睛。
顿了好一会儿,他轻轻摸上克莱因的脸,开裂的眼角露出一点眼球,他也借此触碰到光滑的黏膜,用指尖磨着。
“嘶……疼。”“变成现在这个颜色的时候,会疼吗?”江烨忽然问出个没头没尾的问题,把克莱因晕了个正着。
没等克莱因回答,江烨摸着那一小点裸露的黏膜,吻上他的眼睛。
滚烫但温柔的亲昵像一场盛大的烟花,火星散开落在敏感的神经上,拨动着某根琴弦,懒懒散散的,却又像笨拙的小狼,乱七八糟地踩在心脏上走着。
克莱因楞楞的,但还是搭上江烨的肩,微微低头,任他亲吻。
等松开,江烨又看了看那张被海水腐蚀到糜烂的双唇,有血沾在上面。他恶狠狠地掐上克莱因的脖子,撞了上去。
血肉在此刻交换,交融,松开后连带着江烨的嘴都变得猩红,少许血肉被取走的痛觉有些过瘾,让“狼”洋洋得意。
氧气挤进来时双唇已然离去,痛感如火烧般烫在皮肤表面。一呼一吸都牵连着被腐蚀的肌肉,颤抖的神经像被钝刀切割一样一点点变薄,变麻木。
周围的一切都被腐蚀成模糊不清的色彩,暗淡的油画在眼前流动变换。他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肉,看向大海。
像是在看家一样。
方才包裹身体的海水虽然灼烫,却与出生前子宫的羊水如出一辙。
那里,是万千生物起源的地方;那里,是地球的子宫。
“江烨。”男人开口道,声音要比过去沈闷得多,像是在哀悼,又像是在怀念。“狼”轻轻地嗯了一声,等待他下一句的飘忽诡异。
“请让我重新被海洋生下来吧。”
“嗯。”清淡的回应,脑内却思考着这轻描淡写的话。于是,他站起身,再次站到海岸线边上,感受浪潮啃食腐烂他的双脚,摧毁他的心智。
“去吧。”平静到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声音,他慢慢松开手,目送腐烂的男人走入海洋,越来越远,直至海水没过头顶,再不见身影。
等你回来,以一种崭新的姿态。
抹了把脸上残存的泥泞血肉,令人作呕的气味萦绕自身。血液腐败,尸体腐烂,这是既定的结局,每个人都一样,就算是为自由呐喊者,也会重新被死亡囚禁,吊死在死神的镰刀柄上。
上帝真是恶趣味啊。江烨苦笑着,牵扯肌肉疼痛,转身,慢慢挪腾身体,回天平塔去。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去那儿,他只觉得一切都像虚无飘渺的梦,随时都会破碎的,冗长的噩梦。
再这样下去,我肯定会疯掉。
不,我已经疯了。
失魂落魄地回到熟悉的地方,那里却一尘不染,好像没有发生过□□,没有发生过战争,就连生命树也是那么黯淡无力,铭牌只是铭牌,不再是谁的寄托。
就算是路过的人看到他狰狞的脸也没多说什么,继续手头的工作。一路走来他并未休息,疲惫的身体对他来说像融化的蜡像,好像活着,但好像早已死去,腐烂在发臭的海里。
前所未有的轻松感从心头涌起,身体不允许他疯狂的欢呼雀跃。人声在发麻的左耳中转化为噪点,混乱地和细细簌簌的人声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