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苍茫的无垠海中,一只形如山峦的巨大怪物正在其中不停沉浮。
它浑身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触腕,此时,这些触腕有四分之一左右都被齐根截断,而且丝毫没有要恢复的趋势。
突然,他庞大的身躯像是被摁了暂停键一样突然停在了原地,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响彻天地的“低语”。
“顾——洲——航——”
在这“低语”声中,它的身躯不停的缩小,缩小,再缩小,直到最后,变成了一个相貌和身材都平平无奇的人,而且这个人还少了一条胳膊。
这时,那回响在天地中的喊声也像是被摁了静音一样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道从它面前不远处传出的声音。
“叫你爹干啥?”
顾洲航从虚空中走出,站在平静的海面之上,面带微笑的看着它。
“怎么才肯放过我?”它毫不犹豫的怂了,“他们给了你多少,我可以给你双倍。”
“他们?你还真以为我说的‘顺手帮你们个忙’是真的啊……”
顾洲航叹了口气,拿起那本黑色的书对着它挥了挥。
“认识吗?”
“当然,这是死之书,葬者的权能,可以无条件的‘杀死’任何形式的物体,乃至于概念……”
“行了,认识就行,那你猜猜这东西为什么会在我手上?”
“……”
它的思考并未持续太久,毕竟答案显而易见。
“是‘葬者’想要我的命?为什么?”
“你问为什么?合着你还不清楚为什么?那你遇见我躲什么?”
“其他主神告诉我要小心你,我就照做了。”
“……”顾洲航一巴掌糊在了自己脸上,“妈的,绝了!”
短暂的心态爆炸之后,顾洲航还是决定给它解释一下。毕竟,现在他很闲。
“简单点说,你擅自拘役死魂,挑衅葬者权威……没了。”
“我明明没有干涉到现世的秩序?”
“活人的秩序是活人的秩序,死人也有死人的秩序。你哪怕不去协商,直接抓活人进来其实都没什么事……”
确实,直接抓活人进来,虽然一定会有人来找麻烦,但那些人的强度相对都一般。时官不会因为这个而出手(除非抓活人的是某个世界的意志化形,他见不得这个),界主更是从来不带管事的。
实际上不管事的也不止界主一个,就算是牵扯到这种干扰死者秩序的事情,葬者也懒得亲自下场。但她至少还会找个外包,工作量多少也算大于零,算是界主的无数倍了……
顾洲航摇了摇头,将那些繁杂的思绪驱逐出脑海。而对面那人也作出了同样的动作,但并非是出于同样的目的或是单纯的模仿,而是这个动作相对原始的含义——
“我不理解。”
“不理解无所谓,总之,这活没有商量的余地。所以能麻烦你主动死一下吗,这样能节约我们两个人的时间。”
“不行,”它再次摇了摇头,“我并不想死。”
“跟你聊天真没意思啊……”顾洲航叹气道,“行了,刚才那个是工作上的理由。关于想要弄死你这件事,我其实还有一个比较私人的理由。”
“是什么?”
“第三次。”顾洲航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是我第三次在打游戏的时候失败,而且还不是被正常击败的,是以这种作弊一样的方式。所以我现在很火大,非常火大,你明白吗?”
“我并不是很能理解……”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更火大了。”
顾洲航向前迈出了一步,他的动作很慢,但周边的空气,不,空间却随着他的动作而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思路不错,用层叠的空间来抵消死书的抹杀是可行的。如果是葬者亲自来此,你就是叠上几京层空间也没用,但我对这本书用的没那么熟练。不过呢,你似乎没有考虑到一个问题。”
破裂,崩碎,消解。
顾洲航就那样平静的走在海面上,周边发生的一切丝毫没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