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鼻子骂君灼,结果情绪太激动,骂着骂着自己先哭了。
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君灼烦躁无比,随便用衣袖擦了擦长衡的脸,十分嫌弃道,爱哭鬼。
长衡边哭边反驳,你以为这是我想哭的吗!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君灼不知道怎么哄长衡,反而把事情越描越黑,最后只能烦躁的磨磨后槽牙,像一只得不到主人宠爱而疯狂在原地走来走去的纸老虎。长衡生气不理君灼,和君灼闹别扭,独自一个人回了房间。
两个人不欢而散后,长衡开始躲在屋子里不出去,不想看见君灼——看见君灼他就想起对他好的那个君灼。
明明是同一个人,对他的态度截然相反,给长衡一种从天上摔到地下的感觉。
心里不是滋味,难受得要命。
不出门的日子,长衡除了看书就是写字,等着七日之期一到,君灼提着刀来把他杀了。反正他也找不到让君灼爱上他的办法。
这天,长衡刚磨好了墨,准备写写字打发时间,木门突然被暴力踹开,半扇门颤颤巍巍,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君灼面色阴沈,站在门口。
长衡淡定擡了一下眼,七日之期这么快就到了么?
看见长衡安然无恙的脸,君灼莫名松了一口气:“这么久不出现,我还以为你死了。”
长衡淡淡道:“差不多,我等着七日之期到了,你把我杀了呢。”
君灼有些意外:“不是说让我爱上你吗?发现谎言撒得太大,没办法圆了是么?”
“谁说我没办法圆。我只是累了,不想跟你纠缠下去了。”
君灼嗤笑一声:“我教给你个办法。”
“什么?”
这对吗?
“把我们曾经做的事做一遍,这样说不定我就能想起来了。”
曾经做的事……他哪里知道他们曾经做过什么。他知道的一二还都是君灼给他说的。君灼只是提了一点,并没有说细节。
长衡低着头看宣纸,这简直就是为难人嘛……宣纸,毛笔,砚!他怎么忘了君灼不识字的事情。
君灼和他重逢的时候会写字,也认字,就说明,他教过君灼读书写字。
长衡问:“不管多无聊你都愿意做吗?”
“当然。”
“第一件事,写字。”
“好。”君灼走到长衡身边。
长衡拿起笔,在宣纸上写下君灼的二字:“这是你的名字。君有君子之意,君子温文尔雅,灼有光明磊落之意,二字一起,便是,温文尔雅,光明磊落之意,是个好名字。”
君灼道:“这俩字笔画少,我才取的。”
“一的笔画更少,你怎么不叫一一呢。”
“不够威风。”
“风一一。这够威风了吧。”
“……不会写。”
“我教你,”长衡握着君灼的手,教给君灼握笔的姿势。
温热的掌心贴着手背,好似有一股暖流顺着手背烙进血管,让血液开始小小的沸腾。
长而柔顺的头发无意擦过两个人相握的手上,带来酥酥麻麻的痒意。可以忽略不计,但偏偏不能忽略不计。
扰得心神不宁。
长衡擡了一下手,将碎发弄到一旁,“这里这样写,先写一横,再写一竖……”
君灼侧眸看长衡,看见长衡长而卷的睫毛,如小蝴蝶的翅膀,颤抖着,十分可爱。再往下是饱满嫣红的唇,好看,也硬,说话不好听。
长衡的皮肤很白,白的透明,这样近距离看,可以看见脸上的毛细血管,浅浅的青青的,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君灼注意到长衡的左眼眼尾末端有一颗颜色浅淡的痣。
“看什么呢!还不快写!”察觉到君灼的心思不在练字上面,长衡狠狠捶了君灼一拳。
君灼回神,喉结上下滚动,哑声:“没,这个字太覆杂,我写不会……写你的名字吧……”
“行吧。”长衡开始教君灼写自己的名字。教完这些,他还教君灼写句子。
宣纸上写满了歪七扭八的字,好像拿着兵器打架的火柴人。长衡看着君灼的练习成果,笑得嘴角咧到耳根后面了。
白瓷似的脸笑得红彤彤的,白里透红,说不出来的诱人。君灼看见,长衡眼尾尾端的小痣泛红了。
长衡道:“你看你写的这个,好像一坨……”
“一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