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的思绪被迫从痛苦中抽离。
母亲打来的视频电话。
“你的脸咋啦,谁欺负我的宝贝儿子了?快让妈妈看看要不要紧,疼不疼啊,灼灼。”
“您儿子可是新城的小霸王谁敢欺负……那件事处理的怎么样了,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啊,我一点都不想待在这儿了。这破地方什么都没有,只能待在家里,我快憋死了。”君灼偶然看到床上摆放整齐的游戏机,长衡什么时候留下的?还摆放的那么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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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衡刚走到小超市门口,就听见楼上传来妹妹的哭声,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小超市的卷帘门是紧闭的,长胜应该出去了。长胜从来不是能闲住的人,只要一有时间就去打麻将。周一到周五长衡要上学,没办法看店,长胜才勉强坐住,但是一到了周六周天,基本上就见不到长胜这个人,除非他把钱输光,不然是不会回家的。
这个时候他妈妈在外面干活,没在家,所以家里只有妹妹一个人。
妹妹一个人在家一定很害怕吧。
有几个熟客看见长衡,都是一个小区的,又经常凑在小超市门口打麻将,很熟稔了,就自觉凑上去问长衡为什么今天小超市没开门,还打趣长衡是不是被大老板看上就看不上小超市收入的三瓜俩枣了。
长衡一心都在妹妹身上,哪还管他们说什么,随便应付几句,脚下生风往家跑。
慌忙打开门,入目一大滩水渍,沿着水渍走,一直到客厅,看见打翻的泡面桶和坐在水里张着嘴大哭的妹妹,泪水糊了满脸,手上丶腿上都是水泡,细嫩的皮肤上红肿一片,格外触目惊心。
长蓉看见哥哥到来,止住哭声,擡起小手抹了抹泪,又害怕又委屈:“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饿了……”
她怕自己给哥哥添麻烦,更怕爸爸回来了揍她。
本来说是十二点回来的,结果在君灼家里耽搁了一点时间,所以长衡回来得有些晚,现在快一点了 。长蓉等不到哥哥回来,按照和哥哥之前的约定,时针过了一,哥哥就不会回来了。不靠谱的大人出去玩了,长蓉实在太饿了,就学着爸爸的样子,从楼下拿了一桶泡面,准备给自己泡泡面。
暖水瓶有些重,长蓉拿起来有些吃力,提起来倒热水花光了她所有力气,放下的时候,手一软,壶把从手里滑了下去,砸在地上,碎掉了,热水溅了长蓉一身,瞬间烫起了好几个水泡。
家里没人,长蓉特别无助,哭到抽噎,一遍遍念叨着哥哥去哪了,哥哥怎么还不回来,想哥哥了。
长衡放下书包,立马跑过去将妹妹抱了起来,又怕碰到长蓉身上的烫伤,格外束手束脚,自责道:“是哥哥的错,是哥哥没能及时回家,是哥哥来晚了。对不起,原谅哥哥这一次好吗?还疼吗?”
长蓉趴在长衡的肩膀上,委屈巴巴的掉眼泪:“我不是故意的。我把暖壶摔坏了,爸爸会不会打我啊。”
“不会,有哥哥在,他不敢,”长衡抱着长蓉往外走,去小区的卫生室给长蓉包扎烫伤。
惦记着长蓉还饿着肚子,长衡用妈妈留下的钱给长蓉买了个汉堡,小孩很喜欢吃,长蓉这样家庭的小孩更喜欢吃。
长衡不太明白,为什么两片面包片夹了一块肉抹一点酱就可以卖出天价,变成他们吃不起的样子。但是看见妹妹吃得开心,那一切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长蓉靠在长衡身上,摇头晃脑吃着汉堡,时不时擡头冲长衡展颜一笑,问他吃不吃。
还好暖瓶里的水是隔夜水,温度没有很高,烫伤不太严重,医生简单包扎了下,念叨了几句,说他们家长太不小心了,怎么能放心把孩子和水壶放在一起,如果是刚烧开的水,烫伤留下疤痕可后悔去吧。
长衡点头,说自己以后会注意,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医生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像保证也像承诺。
长衡又让医生检查了一下长蓉的身体,确定没什么大碍后才离开。
长衡牵着长蓉的手,低头看见长蓉脸上吃的都是沙拉酱,笑着问:“有那么好吃吗?都吃成小花猫了。”
“好吃呀,哥哥也吃,”长蓉把剩下的一半汉堡递到长衡面前。
长衡慢慢蹲下来,轻轻擦掉长蓉脸上的沙拉酱:“小花猫吃吧,哥哥在学校吃的很饱了。”
周围是来来往往的人,算不上喧嚣也不算上空寂,桂花树枝颤抖,满街馨香。午后的阳光落在兄妹俩身上,地上映出一大一小的影子,安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