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觉得愧疚吧。
兄弟俩之间的气氛变得很古怪,饶是豁达丶不拘小节的外邦人都感觉到了,挠了挠头,疑惑道:“咦?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长衡笑笑,你还知道啊?
长劭说:“当然没有,你说的正是我想知道的。”
哈尔达说:“这样啊,听闻长将军的死讯,我还悔过了几天,早知道就先假装答应那什么赵了,然后再和长将军通气,这样就帮长将军省了不少麻烦。怪我当时看见这封信只想着生气了,一口气回绝了那什么赵,事后才行想起来那些事。幸亏长将军聪颖,识得他们的阴谋诡计,破了此局。不然每每想起此事我都会觉得愧对长将军……”
“哈达尔首领言重了。首领刚正不阿,自然瞧不上那种下三滥的手段,见到那种事第一反应生气才是正常反应。”长劭说,“多年未见,部落可一切安好?”
道义之人之间的惺惺相惜,一句两句说不清的,两个人多年未见也还是聊了起来。
哈尔达没有一点首领架子,甚至比在皇帝面前都有礼貌。
长衡跟在他们身后,和世安小声说话,还没说几句,茂盛的树后突然窜出个人来,攥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当着长劭和哈尔达的面跑了。
长劭拔出挂在腰间的刀就要抛出去,被一旁的哈尔达拦住了:“知道长兄护弟心切,但也请长兄想想,这里是皇宫,宫规森严,一般人进不来,能进来的多是和皇帝有关系的。再说了,你没瞧见你那个弟弟都没挣扎吗,顺着那人的力就跟着跑了。我看那,八成两个人之间有点关系。”
长劭不是很能理解哈尔达这句话的意思,蹙着眉问:“什么关系?”
他不记得长衡与宫中的什么人交好。
“可能是这种关系,”哈尔达慢慢将自己的两根食指靠近,暗示道。
“……”
“八成是的,不,九成都是。”哈尔达说,“你跟你好兄弟手牵手吗?那多有损威严啊。”
他们部落女人不够时,也会男人和男人之间纾解需求,互相帮助的多了,产生感情是很自然的事,常处于这种环境中,哈尔达一眼就看出了长衡与那人之间的不对劲。
其实最重要的还是一点,长衡身上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劲儿不见了。
长衡与长劭是亲兄弟,长衡都没表现的与长劭有多亲密,又怎么可能那么顺从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呢。
“切莫胡说,衡儿不是那种人。他喜欢吃茶,应当是那个人那里有他喜欢吃的茶,才会如此顺从那个人。”
“我部落里也有很多好茶,怎么没见你弟弟跟我走。还绕着弯的拒绝我。”
“衡儿嘴挑,可能吃不惯你们的茶。”
“……”
一直在皇上身边伺候的齐公公迎面朝他们走来,“哈尔达首领原来您在这儿呢,可让杂家好找,皇上要见您,有事相商。”
“我知道了,这就来。”哈尔达学着中原人的模样作揖,“长兄,告辞。”
“告辞。”
“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还会再见的。”
-
长衡被带到一处废弃的寝宫中,正欲开口骂人,一颗滚烫的泪珠砸了下来。
他瞬间不知所措起来,扶着君灼的肩膀,对上一双通红的眼睛,“这是……这是怎么了……”
君灼没说话,圈住长衡的腰紧紧把人搂在怀里,脑袋埋入长衡脖颈间,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君灼的力气很大,恨不得将长衡的骨头揉碎了塞进身体中,与之融为一体。
长衡被勒得喘不过气来,轻轻拍了拍君灼的脊背,本以为君灼会放过他,结果横在腰间的手又收紧了。
他想骂君灼,甚至想揍君灼,感觉到君灼的不安,他的这些念头便打消了,改为轻轻抚摸君灼的脊背,尽管动作僵硬,略显生疏。温柔询问他:“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
没人回答他,他的颈间更湿润了,是君灼的泪水。
君灼哭得更凶了。
周遭的一切好像安静下来,长衡听见来自两具不同的身体的心跳声,慌乱的,不规则的,却又不谋而合的相遇在某个频率上,像是敲击出来的编钟音律。
放在君灼背上的手停止动作,缓慢而僵硬地落到君灼的腰间,碰到腰带上微凉的玉石,长衡的手指蜷缩了下,微微颤抖着伸直。
现在这里,这个世界里,这段时间里,只剩下彼此模糊的心跳,共振的脉搏,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