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
待帝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的差不多,已是月上三更,一片寂静时。
鱼妖进屋,“冷书,我同山长已经都收拾好了,你也早点歇息。”
帝熙听到熟悉的名字,看向这位鱼妖,那他应该就是水远了。
冷书起身“我同这位公子还有一些事情要谈,山长水远,你们先去歇息。”
“嗯。”水远退出去。
山长水远,熟悉的名字,陌生的相貌,变得不只是时间。
“你们都变换了容貌。”帝熙笑问,“美人变得更美,俊男变得更俊。”
“那是自然。”冷书活动几下身子,继续坐下,“我们若是一直保持着年轻的相貌,只怕早就把别人吓死了。”
帝熙表示赞同,心中倒是填上几分愁绪。
“你怎么一脸伤感。”冷书关心道。
“男人的伤感啊。”装模作样摇头晃脑,帝熙十分遗憾的开口,“感觉你还是那个小姑娘呢。”
冷书嗤笑,“还小姑娘呢,我给你算算啊。”
她掰着指头,开始算,“国师没了之后,你大哥也跟着没了,你也不知道跑哪里了,之后应该是宴邵华吧,登上了皇位,现在坐皇位的,算来算去,你都是当朝天子爷爷辈的人。”
“啊?是吗?”不可思议,都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平日不觉,现在他才感受到时间对于凡人来说,太快了,太快了......
明明在他眼中只是短短数十日,对于凡人,已是几代更叠。
“有什么好惊讶的。”冷书的心也被那个熟悉的名字带动,“锦泽......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他也许活的比我们都更久。”
“他?”
他活了很久。
“我不知晓他的踪迹。”
他已经消散于这天地了吧。
“找不到?”冷书低语,“他可是那么厉害的一个兰花精,怎么会找不到呢......难道他不想见到我们吗?”
喃喃自语,帝熙不忍告知她真相。
“也许是我们还没有找到他藏在哪里。”
出声安慰冷书,锦泽于之冷书,不是父,却胜父。
当初锦泽走后,自己也离开了京城,便不曾见过奚竹了......
“也许吧。”冷书叹气,“他那么厉害,我当初就不相信他会那么轻易死掉。”
不,他不但死了,还永远无法找到了。
帝熙静静地听冷书说,
“你知道我现在住哪里吗?”
“那里?”
“国师府。”
帝熙一惊,“我可以随你去看看吗?”
“可以。”
冷书起身,“走吧。”
“滴答滴答。”
帝熙擡头,是雨链,挂在屋檐下,被风吹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国师府还是那样。”
这是帝熙进来国师府说的第一句话。
随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到自己的屋前,打开尘封已久的柜子,还有那件锦泽替他挑选的绛紫色大袍。
冷书跟着他走,又走到了锦泽的房间,
也是同样的干净,
唯一的不同便是桌上摆放着一副竹麻将。
“这是当初他让我雕刻的,但是他还没见到。”
冷书的手摸上麻将最上边放的两个骰子。
触景伤怀。
冷书见他看的出神,不多做打扰,看了他片刻,便默默离开。
帝熙躺在榻上,最后的那段日子,自己时常陪着锦泽在榻上说说话,感受着锦泽的体温,害怕的闭上眼睛然后睁眼天......
心是有记忆的,
哪怕如今回忆起来,个中滋味也让他肝肠寸断。
锦泽.......
帝熙默念着这个名字,闭上眼睛一片黑暗,他的身影又再次浮现眼前。
“吱呀”一声,冷书合上窗户,今日意外之喜,就是又见帝熙,他同宴清都像又不像的,还是喊他帝熙吧,这才应是他的真名字。
虽然劳累,但是精神却格外兴奋,根本睡不着,干脆拿了算盘,开始算帐本,这个算盘.......
是蓬凛月赠她的,她一辈子无后,却总是在混迹江湖后,找她相伴一段时日,称得上至交好友。
还有这酒楼,帝熙今日居然不曾发觉熟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