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
相隔不远的屋子,但是帝熙对这一切都不曾察觉,只是感觉昨夜风大了些。
昨夜想了很久很久,他发觉自己还是不能放下凡间的一切,
自己高估了自己,自己并不是如自己所想那般无情,在这间屋子里,他还能想起来锦泽在桌前批改公文的样子。
还有他写了自己父皇后宫的那张纸,现在还好好的夹在书柜缝隙......
他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
自己全然记得。
心稳,
稳。
什么才算稳?
心中无他是稳,心中有他亦是稳。
只是自己在无他有他中飘忽不定才是不稳啊。
重绮当真是个好老师!
他怎能一眼看出自己的心事重重?又怎能如此了解自己的秉性?若非那张惊人之姿自己不曾见过,定会觉得重绮是他的知交好友!
想通了这,他帝熙的剑术再上一层楼可是指日可待。
帝熙推开门,冷书就站在门外。
见他出来,迎了上去,
“你刚刚在屋中,表情变幻莫测,让我看的心头一惊。”
“无事,我只是想通了什么。”
帝熙面色如常,看到冷书手上的手链,面色惊奇,“冷书,你手上带的手链不光好看,还带着很多灵气,当真妙物。”
“是吗?”
冷书不自觉的手指摸上手链。
“是啊,好东西,你带着对身子也有益。”这手链青绿透气,帝熙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凡间之物,可能冷书也认识其他天上的神仙?但是这些事和他无关,还是少问为妙。
“对了。”
冷书掏出符纸,“今早官差送来的,应该是你丢的。”
帝熙接过,“正是在下的。”
他昨夜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实在该打。
“还好没丢。”帝熙将符纸藏到胸口。
“今日,我想去见见我哥他们。”
“他们葬的地方很近,就是京城外群山下。”
“我的墓也是葬到了山上。”
帝熙略作回忆。
“你的几位皇兄皇姐,因为大多无权无职,一辈子都呆在京城,先皇特意修建了这处墓群。”
山中本就阴冷,到了这里,更显阴凉。
冷书站在平整的石板地面两旁,她不方便走近。
石雕神兽由前到后排列,文武二官在最后,眼神不怒自威,目光灼灼,似乎盯着来者。
这墓定是进不去了,帝熙只是站在墓前的供奉台旁,牌位按长幼序摆放。
贡品有人定期摆放,帝熙能干的只是给他们上了几炷香。
待香灰落盆,他便走了。
青史谁堪记?唯有坟前香烟几缕。
还好宴清都没得早,不然他今日怕是更伤心。
走出此山,
冷书忽而想起什么。
“你可曾有一位叫凌放的好友。”
“是,如何?”
帝熙皱眉,他怎么记得大皇兄死后,凌放也是不知所踪。
他以为是和他一样,看破红尘纷扰,去隐居了呢。
“我也不知晓,他在那时也消失了一切踪迹。”
冷书也纳闷,
“按理说他还有父母双亲,不应该不告诉他们啊?”
“他的父母也不知晓他的去向吗?”
帝熙不可思议,
“他平日对他父母最是敬重,怎会一声不吭就消失?”
“你所言,正是我纳闷的地方。”
冷书皱眉,“当初你虽然隐居,但是也时常有消息传回,我和蓬凛月你哥,梁大人晴玥姑娘,五皇子......还时常在一起看你的信呢。”
?帝熙眼神奇怪的看着她,“我当初给你们写的信,你们居然在一起一起看?”
冷书自觉自己说错了话,“我们那不是关心你吗?怕你少钱了,冷着冻着饿着了......”
帝熙回想起自己的隐居生涯,
冬有炭火,夏有艾叶驱蚊,想吃什么买什么,说是隐居,过的比谁都清闲悠哉。
摸了摸鼻子,
决定不斤斤计较了。
“别打断话题!”
冷书擡高声音,把帝熙跑走的思绪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