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洛也不由的在心里感慨,尹秋白还是尹秋白啊,不愧是尹家百年才出的一个尹秋白,即便是再过十个两百年,也不会有人能达到尹秋白这样的地步了吧。
“那这个功劳算谁的?”
“你的。”后人在这一场疾病中一定会记住你的名字的,这会是你第一次摆托尹家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尹秋白紧紧盯着殷洛,想从殷洛的脸上看到半分犹豫,但是没有,殷洛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坚定,“那你呢?”
尹秋白也明白,大楚的百姓不知道自己是尹家少主,所以这会是一个好机会,那她自己呢?她怎么办?
尹秋白的声音很轻,但是尹秋白相信,殷洛一定听见了。
但殷洛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尹秋白也就不在乎了,继续说了下去,“药方是我的,口罩是明礼带着大楚皇室的几个孩子做的,现在维护秩序是林家和柳家,官府是徽王,你有什么?”
“我有心安。”
“你不想要名垂青史吗?“尹秋白看向殷洛,什么都不解释,什么都不留下,任由那些史官胡言乱语,殷洛分明是朝着遗臭万年去的,“难道你想遗臭万年?”
“重要吗?我只知道,百姓过得好,这就足够了。”风吹过殷洛的头发,发丝轻轻飘起,带着殷洛的话传向了四面八方。
有些事情,或许不会有人铭记,或许会被后人抹黑,但是总有一些什么会被百姓,用习俗的方式留下来。
在这次疫情中,始终和百姓站在一起,带领他们战胜疫情的殷洛,没有被史书记载,但是徽州城的百姓在往后每一年的这一天都会祭拜一个仙子。
百姓们或许不知道是谁帮助了他们,但是他们知道,要带着感恩的心,去面对这些曾经帮助过他们的人。
“你不是想为所有的女子争取平等对话的权力吗?你为什么……”不把你做的事情记录下来呢?这样不是更方便为天下女子做表率吗?
尹秋白没有把所有的话说出口,有些话,尹秋白这辈子都不会问,“洛洛,我确实不懂政治,但是我懂你,可是我现在,有些看不懂你想做什么了。”
风依旧在吹,甚至有变大的趋势,而殷洛只是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我要这天下,皆为北凉,我要女子,也可以站出来扛起一片天。”
尹秋白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女孩儿只是站在那里笑,身上的气势半分不收敛,那个睥睨天下的殷洛,好像……回来了。
“那不是更应该记录下来吗?”
“记录下来说些什么呢?说北凉的长公主杀了多少人吗?还是说北凉的长公主有先皇遗风?世人第一个注意到的一定是我的身份,既然这样,那还不如不留下我的名字。”
“而我所做的一切,每一个因我站到台上的女子,都是我努力的最好证明。”
“让世人和后人说去吧,我不在乎,更何况,不给他们一定的空间,他们骂的人就不知道是谁了,不是吗?”
尹秋白知道,殷洛说的是实话,一个女孩子要走到今天这一步,需要付出的太多了,无论是之前的皇太女还是现在的摄政长公主,殷洛都不能出任何一点差错。
不然,那些言官会骂的可就不是殷洛一个人了,而是她身边的每一个人,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那些人的宣泄口。
“秋白,你知道皇位的真正含义吗?”殷洛突然问了一句和他们聊的话题没有半点关系的问题,尹秋白摇摇头。
殷洛却笑了,看向了京城的方向,像是在对北凉的那个小皇帝说话一样,喃喃自语。
“身为皇家人,坐在了皇位上,确实享受到了常人终生都触及不到的权力,但是这也意味着,在危难来临的时候,他必须站出来,替万千百姓挡住一切,哪怕要以他的性命为代价。”
尹秋白突然就明白了,殷洛不喜欢京城,却依旧把朝政大权握在自己手里的原因,她是希望需要牺牲的时候,死的是自己,而不是自己的弟弟。
“所以,”尹秋白的嘴唇有些颤抖,连话都要说不出来了,看向殷洛的眼睛里,有一道泪光一闪而过,虽然有些酸涩却还是坚定的问了出来,“要是有一天真的需要牺牲的时候,死的那个人会是你,对吗?”
尹秋白知道答案吗?他知道,但是他还是问了,他想听她否决这句话,但是,不可能的。
“对,就像这一次的疫情一样,没有人会知道我做了什么,但是我必须要做。”
尹秋白不是经常和殷洛谈心,更多的时候他都习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