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默笙从里面走了出来，声音难得带上了波动，“陛下醒了！”

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端木殷洛人已经不见了。

得了，还是先去看看陛下吧，这下子，所有人都走了进去，端木殷洛坐在床边，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阿姊……”端木殷怀刚醒，连眼睛都睁开的很勉强，还是看着端木殷洛笑了出来，“让阿姊担心了。”

端木殷洛深呼吸了一下，把心里的那股怒气咽了回去，“我不在意麻烦，只要不是你出事，什么麻烦我都能接受，还有不是生你的气，我是在……”气我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你的身体不对劲？

端木殷怀愣了一下，着实没有想到端木殷洛心里是这么想的。

“好好休息吧，要是不想躺着了，让默笙带你在房间里走走，暂时先不出去。”

“好，听阿姊的。”

尹天问站在一旁，松了口气，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他已经对不起自己的女儿了，外孙女和外孙绝不能再出事，“殿下放心吧，只要醒过来了，就证明陛下这一次挺过来了。”

端木殷洛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在看到端木殷怀惨白的脸之后还是放弃了，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摸了摸端木殷怀的头。

“外祖父辛苦了，先休息？”

“臣还是去外面等着殿下吧。”

不知道为什么，端木殷洛突然想起了当年她在床边，先皇对她说的话。

“洛洛，你走不掉的。”

当时的自己是什么反应来着？

“谁说的？我一定能走的！”有些不服气的仰起头，拼命想要反驳，只要自己让怀儿登上皇位，只要自己好好教他，他能独当一面了，自己为什么不能离开？

于是这么多年，她对端木殷怀的教导从来没有落下过，教他怎么平衡朝堂，也教他怎么用人，一方面让寒门和自己的势力上来，一方面也让老一辈的人继续待在朝中，还帮着训练部队，让北凉的国力越来越强。

只要有一个合适的时机，端木殷洛随时都能走，可是……

“你走不掉的，洛洛。”端木青枫咳了两声，才继续说下去。

“我一定可以！”

“好，朕给你这个机会，”端木青枫从身后拿出一个瓷瓶，放在了端木殷洛的手上，“鹤顶红，见血封喉，拿去给怀儿。”

“父皇！？”端木殷洛满眼的震惊，不断摇头，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端木青枫神情没变，“拿去给怀儿喝下，朕亲自送你离开。”

“不，不要。”端木殷洛拼命摇头，那个被自己带大的孩子，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因为自己想要离开很就伤害他呢？

端木青枫却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声音带上了满满的疲惫，“洛洛，你自己想想，你怎么能离开？你是当过皇太女的，你就是北凉最合适的继承人，就算你离开，帝位上的人岂能放过你？”

“不……”端木殷洛不算是不知道，但是，端木殷洛死死咬着嘴角，不让自己眼角的泪落下来。

端木青枫语气有些急切，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他没有时间等自己的孩子反应过来，也没有时间等她长大了，“洛洛！”严厉的声音夹杂着悲切，“你没得选。”

端木殷洛何尝不知道？就算自己能离开，皇位上的人又如何能放心？怀儿现在还小，他登上皇位只能是她监国，剩下的人，无论是谁都不能保证能让端木殷怀安稳的坐在皇位上。

若是想要给其他宗族的人，那么端木青枫的两个孩子都不能幸免，一个做过皇太女的端木殷洛和一个嫡长子的端木殷怀，他人又如何能放心？为了北凉的稳定，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两人都解决掉。

端木殷洛知道吗？知道……

“你够狠心，却又不够狠心，你若是能狠心让那帮人把怀儿毒死，那你就是那个最合适的帝王，无论是你坐皇位，亦或是离开，你都能自己决定，偏偏你要用自己的本事护他长大，若你现在就离开，那你或许就真的离开京城了，偏偏你之前建立了麒麟，拿自己的命去保护北凉。”

“你告诉朕，这样你的，怎么能离开京城？”

“我……”

那时的端木殷洛给不了答案，现在的端木殷洛也一样给不了，罢了，就当是一个梦想吧。

“殿下，”端木殷洛正好回过神来，走了出去，尹天问也正好在这个时候和端木殷洛说话，“陛下只要能醒过来，目前的情况就是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