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马大岭的目光之中，已是一片血红。

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这翻腾的血海，这林立的兵刃，这兵士的呼喊，这一切。

恍若昨日。

马大岭轻轻起身，那柄血红的长剑，漂浮在他的身体之前。

庄乐贤此间抱着婴孩，就站在马大岭面前，脸上却带着一丝急迫。

“你还要将他们都杀了？”

庄乐贤焦急道：“这可是……”

马大岭没说话，只是一步踏出，走出了客栈的房门。

客栈之外，一片萧杀景象。

大量的军士围拢在客栈外，全副武装，满面萧杀。

那城主汤卢骑在战马之上，目光迥然。

他看着走出房门的马大岭，心中却有一种凛然的感觉。

“此人的气息……怎么这么熟悉……”

唐卢的脑中忽然出现了一些画面，恍惚间，他的面前好似站着一个不世战神。

这情形，他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

那沙场之上，诸多头颅飞起，鲜血喷洒之间，一个血红的影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唐卢心中微颤，立刻摇了摇头，让这些挥之不去的画面从自己脑中消失。

他随即看向眼前的人，此人面色红润，但和自己记忆中的人，却还有很大差别。

尤其是在他记忆之中，那人好似真正的神明降世，全身都带着狂猛的杀伐之意。

而眼前这人给他的感觉，却是一种无尽的冰冷。

“不是……我肯定是想错了……”

唐卢摇了摇头，随即挥手，让周围的军士准备进攻。

“束手就擒！”

“敢在城内杀人，你已触犯条例。”

“现在投降，可让你死的轻松些！”

唐卢高声冲马大岭呼喊，而马大岭的眼中，却不带任何一点感情。

在他的眼中，这些西王府的军士，都只是待宰的羔羊罢了。

现在的他，已不是当年那个少年，那个意气风发，挥朔方琼的王者。

现在的他，是一个受了伤的头狼，是一个被从平静生活之中强行拉出来的杀神。

二十年了……

马大岭随即一步踏出，身影瞬间闪烁。

“攻！”

唐卢立刻下令，眼前的诸多军士，随即上前，手中兵刃猛然向马大岭挥去。

“呼！”

气息涌动，瞬间鲜血喷洒，直冲天际。

马大岭的身影就好似一个暗夜中的幽灵，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一步。

他手中的红色长剑就是收割生命的利刃，没有人能够躲开。

每一次挥击，都是一抹鲜血冲天而起，瞬间消散。

每一次进攻，都是一条生命倒在血泊之中。

几个小队的军士，在瞬间就被马大岭完全收割。

安静的长街上，只能听到还存活军士沉重的呼吸声。

恍惚间，他们好似听到了涓涓血流汇聚成河的声音，这好似是在他们灵魂之中流动的声音。

唐卢恍惚了，眼前的这个身影，好似开始和他脑中想象的身影重合，越来越像。

“你……”

唐卢心中的恐惧正在一点点攀升，而这种气息，也在周围所有军士的心底攀升。

“集结！”

“攻！”

又是几队军士上前，马大岭身影闪动，直接冲入这些军士人群之中。

“噗！”

于此同时，庄乐贤抱着怀中的婴孩，就站在客栈的窗前。

客栈的纸窗因为方才的弓弩射击，已是千疮百孔。

而那婴孩透过这纸窗的缝隙，看着外面正在快速收割军士性命的马大岭，看着地面上不断出现的鲜血，却是满脸兴奋。

庄乐贤能清晰的感觉到这孩子身上散出的兴奋之意，此间他微微皱眉，但却毫无办法。

自幼弑杀……难道这孩子……真的无法掏出命运的魔掌吗？

庄乐贤的心情有些沉重。

他的目光放在马大岭的身上。

时隔二十年，他再见到这个之前魂牵梦绕的人，却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曾几何时，他想过无数次对方会来找自己的情形，但都没有发生。

就在他准备完全放弃，就这么蹉跎下去的时候，他却出现了。

但出现在他眼前的，不再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不再是那个他从心中愿意跟随的王者，而是一个经历了岁月的蹉跎，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