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柳元直接带着白宇辰在寒山城中穿梭，很快就找到了柳元口中的十几个军士。

这些人见到白宇辰之后，都是眼含热泪，甚至激动的颤抖。

“王上！”

“您终于回来了……您终于……”

“只要王上一声令下，我等甘愿赴死！”

白宇辰看着眼前的十几人，心中澎湃且酸楚。

二十年了……

这些老兵，都已是中年模样，岁月在他们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但他们此间看向白宇辰的目光，还带着万分激动，万分的希冀。

白宇辰出现在寒山城的消息他们已经听到，但却万万没想到白宇辰真能出现在他们面前。

当他们来到这寒山城，就没有一天不期盼白宇辰回归。

二十年隐没，这其中的酸楚，又有几人明？

“这么多年……你们为何不娶亲生子？”

白宇辰看向众人，心中唏嘘。

白宇辰不知道他们到底精力过什么，但很明显，他们一直在隐忍，也一直在等自己回来。

“帝国分崩离析，家园荒芜，如何娶亲？”

“国已破，何为家？”

“让后世子孙生在这样的废墟之中吗？”

“王上，我们愿跟随您的步伐，重塑王府，重塑帝国辉煌！”

“只有在王上的统领之下，才有希望！”

“届时天下太平，海晏河清，我等马放南山，解甲归田，那时再娶亲生子，也不晚！”

白宇辰没说话，他只是觉得自己的鼻梁有些酸，一股难言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立刻转过头去，用手指揉自己的鼻梁，不让泪水滑落。

杀神，战神，陨王，都是白宇辰。

这世间流传了太多白宇辰的传说。

传闻之中，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是无恶不作的陨王，是席卷天下的枭雄。

但谁又知道，在一切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只是个懵懂的少年。

是这世间的一切将他磨砺成现在的样子，现在这般冷血，这般杀伐果决。

但在他心底，他却还是当年那个少年，那个向往光明，希望海晏河清的少年。

他人眼中的杀神，未必一定都是无恶不作的。

他人眼中的战神，也未必一定是战无不胜的。

白宇辰是个正常人，只不过他身上有了一些神秘的色彩，有了离奇的身世，又被迫做了许多之前不可能做的事。

再加上西王府想要完全抹除白宇辰的影响，故此，他的事迹才一直都充满血腥。

真正的白宇辰，却是现在这般样子。

他看到自己的部下，心中欣喜。

心中虽希望他们还能跟随自己征战天下，但时隔二十年再次见到昔日的部下，他心中还是会起伏，会不忍。

这种矛盾的心理，这中挂怀自己部下的心情，才是真正的白宇辰。

若他只是个指挥杀戮的王族，这世间又怎会流传他的传说二十年？

若他一无是处，这世间为何还会有如此多的人怀念他？

为何大多数百姓家中都能藏着东王府的战旗？

可能，在这些百姓看来，白宇辰和东王府，总有一日会卷土重来的。

可能在他们心中，也期盼这一天的到来，期盼他能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还他们一个海晏河清。

庄乐贤此刻看向白宇辰，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意。

现在的白宇辰，才是他之前认识的白宇辰。

脱下了白宇辰的伪装，脱下了那一层冰冷嗜血的外衣，这才是真正的白宇辰。

恍惚之间，庄乐贤好似看到了第一次见到白宇辰的场景。

那懵懂的少年，脸上还带着一丝稚嫩。

那深陷绝境却不屈服的倔强。

每一次关键的决定，每一次内心的触碰，都让庄乐贤觉得心中悸动。

白宇辰身上的缺点和优点都十分明显，他人也能完全看的清楚。

杀伐果决没错，但他却重情重义。

对外人雷厉风行，对自己人却百般忍让。

若不是因为这些，二十年前的战斗，也不会出现如此多的转折。

若白宇辰有其他枭雄的那种狠辣，他也不会在明知道是陷阱的情况下，还要以身犯险。

若白宇辰和其他枭雄一样，都对自己部下有所猜忌，多加提防，部队之中也不会出现反叛，最终导致满盘皆输。

他是一代英豪，却也败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