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苍苍,大地一片苍茫。
朝阳之下,初冬的寒霜渲染大地,银装素裹。
狭长的小路上,一人一骑缓缓向前,影子拉的老长。
一人一马,身上已被夜间的寒霜覆盖,厚厚的一层。
白宇辰面色平静,身上脸上都是淡淡白霜,苍白的脸色透着一抹不自然的红润。
身后,战马之上驮着的林依依和白念依的尸身,尸身之上盖了一层厚厚的毯子,只有两张脸露出来。
这两人,面色却是红润,一点没有尸身的样子。
一路上,行人寥寥,一片寂寥之色。
他已然从繁华之地再次到了西方边关,接近赤虹山了。
这赤虹山附近原本十分繁华,这里本是宗门修炼界的中心,是万千修炼之人的向往之地。
但因多年前的那一桩事,整个赤虹宗分崩离析,精英弟子死伤殆尽,从此一蹶不振。
自那之后,整个宗门修炼界都遭到了极大的冲击,大小门派人心惶惶,失了清心寡欲的修炼之心。
自那时起,已然过了二十几年。
现在这赤虹山附近,却已然是一片荒凉了。
犹记得当年起兵,白宇辰的第一支军队,便是从这赤虹山附近招募的。
那时候这荒野之中村落众多,城镇虽算不上繁华,但人口不乏,民力旺盛。
只是这二十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民众之间死难者无计其数,流离失所。
很多民众都被迫进入荒漠之中,远离天宇帝国,踏上可能永远没有未来的征途。
王朝之事,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无论世间如何,最终受苦的都只是平民百姓。
连年的征战,这附近的村落城镇已然破败,空无一人。
不难想象,他们到底经历了多少生离死别,多少人间惨剧。
只是这些事,永远不会有人知晓了。
白宇辰的脚步很慢,身上仿若有千钧重担。
越是接近赤虹山,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才刚刚夺回了妻女的尸身,可能到了赤虹宗,便又见不到了。
想到这,白宇辰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战马之上安静的两人,眼神之中,神色逐渐坚定下来。
赤虹宗,坐落于六座高耸的巨峰之上。
几座巨峰悬崖峭壁,直上直下,好似被某人用伟力拔地而起,好似几座巨大的棒槌。
六座山峰之间,有浮动的浮桥相连,若踏错一步,便是粉身碎骨。
当时白宇辰在赤虹宗的时候,也见识过这样的场景。
赤虹山脚下。
许是这初冬的新雪,给人凄冷之意,看着眼前的一切,白宇辰心中只觉一阵冰凉。
他默默抬头,看了一眼高耸的山峰,随即转身,将林依依和白念依的尸身扛起,战马栓在一旁,顺着山间狭窄陡峭的小路,一步步向上。
原本,赤虹宗上山,是有专门的传送阵的。
那时候,哪怕是在山脚下,也能看到身穿道袍的修者巡视。
那时候,有多少人以能进入赤虹宗成为正式弟子为荣。
可任谁都想不到,长达二十年,这赤虹宗内部的正式弟子,精英弟子,却都成了他人的能量来源,死于非命。
山峰陡峭,高耸,但对于白宇辰来说,却好似如履平地。
但他的脚步沉重,行走缓慢。
一边向上,一边将妻女的尸身紧紧的抱在怀中,心中那感觉,却说不出的凄凉。
想白宇辰英雄盖世,却也难过这关。
他可以不在乎他人如何,甚至不在乎这天下如何。
但自己的妻女,却是无论如何都放不下的。
大约半个时辰,白宇辰踏上了赤虹宗的主峰。
原本巍峨的山门此刻已然破败。
赤虹宗主峰之上,原本那恢弘的大殿已被夷为平地,周围一片残垣。
曾几何时,这赤虹宗主峰乃是赤虹宗最精锐弟子的居住所。
整个赤虹宗正式弟子极多,其中不乏家境殷实之辈,因赤虹宗内部的规矩,这些正式弟子都可在赤虹宗主峰上拥有自己的房舍。
久而久之,这上面竟形成了一个小镇,当真繁华的紧。
小镇之中,曾有一处小楼,名为愿景楼。
白宇辰和瞬行者的所有事情,就从这小小的愿景楼开始。
白宇辰驻足远眺,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远处已是一片破败的小镇,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
“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