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正阳的面容已然形同枯槁，全身生机断绝，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他为了打开界门，不惜燃烧自己的神魂，抽取真个赤虹宗的气运，最终却功亏一篑。

可能在更高层级的人看来，司空正阳的所有手段，不过形同儿戏，没有一丝的实际作用。

结果已然注定，司空正阳神志回天乏术，此间却将所有失败的怒火全部放在了白宇辰身上。

若没有白宇辰，这一切都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司空正阳身影闪动，一片遮天红雾瞬间从天而降。

此间，司空正阳的全身血肉正在点点消减，好似在烈火中燃烧的碎木。

白宇辰面色惨白，他没去看司空正阳一眼，而是一直看着天空之上那巍峨的界门，心中一片冰凉。

没了，全都没了。

自己的妻女已然没了踪迹，他甚至连去哪找都不知道。

这么多年的夙愿，最终全部化为泡影，事情还没有开始，便已然结束了。

现在他明白，明白了其中的一切。

他以为自己潜藏了二十年，让自己消失在时间长河之中，便能躲开他人的窥伺，真正去做自己的事情。

但他错了。

从始至终，一切都在别人的算计中。

哪怕二十年前，自己冲入城中，碎裂经脉，拼命要救下自己妻女的事情，也一样。

他仍记得那一日，血光漫天。

而拼命奋斗的一切，在转瞬间化为泡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家国，家，国。

就在那一夜，什么都没了。

二十年后，他再次被迫入世，界门出现，将他被封存的所有修为完全返还。

这一次，他以为自己能力挽狂澜，能救活妻女，能逆天改命。

他又错了。

面对扑面而来的司空正阳的怒火，白宇辰的脸上，却露出了一抹苦笑。

他不愿去挡。

若司空正阳能将自己杀了，便如此消失在这世间，也好……

“呼！”

冲天烈焰扑面而来，仿若一切都在燃烧。

司空正阳的面孔带着狰狞，万捋长发在烈火中剧烈燃烧。

他的皮肉在肉眼可见之间快速灼烧，消失，露出了皮肤之下泛白的血肉。

瞬息之后，这血肉变得焦黑，随即在蒸腾的烈焰中，消失殆尽。

“白宇辰！！”

“我做鬼……也不……过你……”

司空正阳狰狞的声音响彻寰宇。

而那冲天的烈焰，却在接触白宇辰的瞬间，完全消失了。

司空正阳燃尽了自己的一切，却什么都没有做成。

他本身只愿一心求道，故此将自己门下的弟子都交于端木怀管制，而他一直在闭关之中。

这最终导致了他所有弟子被当做祭品祭献，一个不剩。

他想拼命保住赤虹宗，却在那日界门出现，狂猛极端的力道之下，整个赤虹宗的高手，灰飞烟灭，化为一片虚无。

宗门只剩寥寥数人，他将林依依看做最终传承之人，全力守护。

但林依依却和白宇辰离去，结为夫妇，最终惨死在西王白成弻的剑下。

他想拼尽一切复活林依依，最终却功亏一篑。

最后的念想，他想杀了白宇辰。

但却在白宇辰的面前，燃尽了一切，身死道消。

这一生，除了这无用的一身修为外，司空正阳什么都没有得到，什么都没有做到。

直到死，都心留怨念。

烈焰消失，迎面却吹来一阵炽烈的狂风。

这狂风吹动白宇辰的衣襟，将他嘴角的血迹吹干。

他面色变得有些病态的红润，眼神中却满是淡漠。

又一个故人，就这般死在了自己面前。

他没有动手，全程配合，但对方却还是因自己而死，想做的一切，都没有做成。

白宇辰看着天空中那好似青天的巍峨巨门，眼神逐渐变得犀利。

“界门……界门……”

“倘若一日，我必亲手轰开，看看这世界屏障之外，到底是什么。”

心如死灰吗？

不，他人还给他留了一线生机，好似在拼命努力之后，还能得到他想要的。

只是这生机……却好似嗟来之食。

这些人，已然将白宇辰算计到了骨子里，不光算到了他的心思，还算到了他的情绪，他的做法，他的想法。

一切，都好似混元天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