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终究,是错过罢了。”
一股烈焰般的暖流在白宇辰胸腔中扩散,他没去看吕之卉,却是张口说了这些伤情的话。
吕之卉没有回答,而是默默的拿起另外一壶酒,仰头喝了起来。
这动作亦如当初两人相见之时,吕之卉英姿飒爽,心性豁达。
“错过了,便不能再求了吗?”
“宇辰,你现在,不也是在强求吗?”
酒壶贴在桌面上,传来一声轻响,吕之卉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期许,几分哀怨。
“有些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些事明知可为而不能为。”
“人生在世,哪有真正的洒脱,又哪有真正的自由。”
白宇辰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苦涩。
他脑中再次想到了之前的种种,那些欢喜忧愁,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内心深处。
但仔细去看,却又好似完全没有发生过一般。
万物诸事,都在不断前进运转,越想抓住的越抓不住,越不想要的越会出现。
那些能完成心中所想之人,该有多幸运。
“我记得你曾说过,这天下任何事,都要靠自己去争取。”
“若是放弃了,便什么都没了。”
吕之卉心底微颤,她等了白宇辰二十多年,二十多年了。
在这段枯寂的时光中,她几乎拼尽一切想获取白宇辰的情况,但一直事与愿违。
直至前段时间,终于从陈玄冥的口中得到了白宇辰的消息。
那时候,她欣喜若狂。
她心中也明白,自己和白宇辰之间的隔阂很深,而那时的自己,也是身不由己。
但无论如何,当初和白宇辰之间的情愫已然深种,不是她想摆脱便能摆脱的。
想尽办法处理了自己的事之后,吕之卉便一直等着和白宇辰再次相见的这一天。
而这一天真正来临之后,她之前想过的种种方法,却都说不出口了。
白宇辰闻言长叹,转头看向吕之卉:“姐姐,这些事,何必执着……”
“执著?你和我说执著?”
她的声音尖锐起来:“你的妻女已经去了二十年,你还不是心存幻想!”
“白宇辰,你用这样的话骗我,心中能安吗?”
“呵……”
仰头,将酒壶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心中怅然。
“这便是我心中执念吧。”
“二十年前,我便想追随她们而去,可天不遂人愿,我想死都死不了。”
“姐姐,心有执念之人,活的痛苦。”
“我和你如此说,只是不想让你和我这般痛苦罢了。”
“我自己愿意!你管不着!”
眼泪终于滑落,吕之卉双目通红,再也忍耐不住,伸手一把抓住白宇辰的手掌,握的紧紧的。
“带我出去,你去哪我便去哪!”
“哪怕在你身边做个侍女,做一个你不待见的丫头,我都认了!”
“我只要在你身边!”
泪水扑簌簌的滑落,梨花带雨,看的人心头微颤。
白宇辰想抽挥手,但原本铁石般的内心似被这泪水击穿。
经历过暴雨的人,怎可眼睁睁看着别人出在风雨之中。
吕之卉现在正历经的一切,却源于自己。
白宇辰伸出手掌,在吕之卉的手背上轻拍。
“跟着我……颠沛流离。”
“你觉得我会怕吗?我死都不怕,还会怕这些!”
她翻手紧紧的抓住白宇辰的手掌,顺势起身,站在他身前,极力的控制眼泪,抽泣之声却如夜莺泣血,凄动哀婉。
“既然再见了,便不会任由你跑了。”
“之前我身不由己,悔恨良久,我知道,若任由你走了,这一世,再也不会见到你了。”
“宇辰,你带我走,无论你要经历什么,我都愿意在你身边,永远在你身边!”
看着眼前这梨花带雨的人,白宇辰心中最柔软的角落似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原本以为,吕之卉再和自己分开之后,便会按照她自己的轨迹生活,救出她父亲,从此脱离春湖永城,无忧无虑。
他没想到,吕之卉居然会如此。
对方虽并未说,但白宇辰何等聪慧,自看出吕之卉的心思,也猜出这经历的轮廓。
二十年,对方竟将这情谊埋在心中苦等了二十年。
白宇辰的手,不由的轻轻发力,和吕之卉十指紧扣,心中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