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这是白宇辰第一次听庄乐贤诉说他的事情，已然听的有些入迷了。

庄乐贤的遭遇实际上和白宇辰有些类似，都是跌宕起伏，很多事情自己都无法掌控。

“后来……我记不太清楚了。”

庄乐贤轻轻摇头，脸上追忆之色更甚。

“记忆是断断续续的，有些事情记得清楚，有些事情记不清楚了。”

庄乐贤看向白宇辰，道：“宇辰，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有时候，我感觉自己脑子里这些记忆，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亲身经历，是别人的。”

“而我这幅身躯……”

“曾经有过吧。”

白宇辰开口道：“知道了诸天万界的起始之后，这样的感觉更强烈了。”

这些事白宇辰并未说全，实际上，他不光是怀疑，几乎是可以确定了。

尤其是见到了很多自己的灵魂，并且亲眼看到了诸多自己的墓地之后。

他几乎可以断定，自己现在的所有经历，甚至是所有记忆，几乎都是被别人编排好的。

苍茫城主力可通神，自己是他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人，如果自己的经历和记忆不符合他的要求，恐怕现在，他早已是冢中枯骨了。

他看着庄乐贤，这一瞬间，他忽的想到了当初和林依依的诀别，他在城池之下自断经脉，经历无数恶战，却好似神明一般矗立，生命根本不受威胁。

现在想想，恐怕不是他的战力有多强，而是有人在暗中帮他。

为什么后面自己重新激活混元阵的时候，苍茫城主的虚影会出现。

答案几乎显而易见了。

“我和你的感觉怕是有些不同。”

庄乐贤摇头道：“你知道我修炼死气，也不知到底活了多久了。”

“在世上浑浑噩噩，见过的人多了，杀的人也多了，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

“其根本原因，就是对自己的严重怀疑。”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甚至不知道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

“我不止一次想死，但谁知道，我根本死都死不了。”

庄乐贤脸上露出惨笑，是那种对世间的一切都完全没有兴趣的惨笑。

“在春湖永城的时候，尹子平也拿我没什么办法，任凭我在城池小世界中闲逛。”

“直至最终碰到了你。”

他看向白宇辰，目光希冀。

“当时只是觉得他的提议很有兴趣，到是对他给我开出的条件，没什么想法。”

“离开不离开春湖永城，对于那时的我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白宇辰闻言沉默，良久都没有说话。

很多事情，他都能和庄乐贤心照不宣，之前以为是两人之间长久配合的默契，现在看来，恐怕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庄乐贤的遭遇，几乎和自己如出一辙。

虽说经历的过程不同，但究其根本，几乎一模一样。

他们两人都是被人控制向前，所作的一切，都是被人安排好的。

甚至两人之间的见面，见面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恐怕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了。

“那时候看到你，就好似看到正在挣扎的我自己。”

庄乐贤继续道：“相较而言，我感觉你是幸运的。”

“你起码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想要什么，在为什么抗争。”

“而我……”

“开始的时候是感兴趣，到了后面，你想做的事情，就变成了我想做的事情。”

他脸上的苦笑逐渐加深。

“我甚至把自己想象成土生土长的东王府的一份子，在这里，我才找到那种感觉。”

“做人的感觉。”

“你的经历和遭遇，和我如出一辙，这也是为什么我会用尽全力的帮你。”

“我觉得，帮你就是在帮我自己，你的事情如果完成了，那我的某种心愿，也能完成。”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庄乐贤，是一个可怜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的出身，不知道自己的来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不知道自己的记忆是不是真的。

他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在世间游荡，除了杀戮，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白宇辰回忆起来，两人第一次相逢，是在春湖永城的斗兽场中。

当时十几队能力各异的六部队伍相互厮杀，争夺一个名额。

是一个，而不是一队。

那时的庄乐贤，对待这件事情，完全是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