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恍神间想到,已经有好几日不见太子刈了,岁末事忙,今日更是不曾见到他的身影。
听闻今日两国太子为安抚手下驻扎在吴国的二十万兵士,在吴宫里做完一番仪式后便要去近郊的兵营里与将士们同宴共饮。
估计今日也不会回宫了。
朝云殿已经摆上了元日应有的一应物事,婢女们更是早就将各处扫抹一番。
诸国的元日风俗虽不少差异,却也相差无几。晨起时,鱼游儿又拿进几个桃木雕刻的神像来,摆在了高高的案几上,以期辟邪止灾,除鬼驱祟。
温云裳起身后好奇地拿起来摸了摸。阿温并没有什么反应,温云裳便难得揶揄一句,“看来你确实不是鬼魂之物。”
阿温很是无语,半响才回她一句,“我若是,你这呆子焉有命在这与我顽笑?”
“女郎,今日要穿哪身衣裳?不若从前几日新做的衣裳里挑?”鱼游儿叽叽喳喳的,只听声音便能让人欢快起来。
温云裳让她随便拿一身便好,她此刻正直着脖子坐在梳妆台前让阿拂替她绾发呢。
阿拂刚刚说她新学了一招发髻样式,今日便要使出来,让自己看看喜不喜欢。没想到竟要这么久时间,温云裳脖子都僵了。
在她身后,鱼游儿转转眼睛,便挑了里面最为华美的一件。心想,这样大吉的日子,合该把温姬打扮得如仙娥一般,才不辜负那好容貌。
天水儿见她拿了那一身,眼睛眨了眨,悄悄说道,“要是女郎自己选,定不会选这身。”
鱼游儿嘻嘻笑一声,回她道,“正是这样。”
温姬平日里大多穿浅色衣物,并不爱那些颜色重的。虽温姬不加妆点也十分美貌,可今日难免有客来,比如那两个秦国女郎。
鱼游儿心下暗想,如若来了,定要让那两个女子见了就自惭形秽。
……
却没想到,今日果然有不少客来。
先是郑国太子的那两位同是吴女的姬妾,来送了几样虽不贵重却十分有心意的节礼,略坐了片刻便回去了。
接着来朝云殿做客的却是那两位秦国女郎,温云裳不免疑惑,这两位女郎像是有事求助,却又并不开口。
既是如此,温云裳自然也不好开口相问。
“温女郎,多日不见,我和越歌又来烦扰你了。”夏婴娇娇笑着,倒还是那副八面玲珑的样子。
“怎么会,上次梅林相见后,便等着两位女郎来做客呢。”温云裳跟着客气道,“阿拂快去上茶。”
她早已听闻,郑姑带人来了不过三日便匆匆回秦国去了,连殿下的面都没见上。
温云裳此刻坐在殿内,面对两位客人面色自然,心下却暗暗想:郑姑携美人远道而来,必然是郑妃对太子刈有所求,殿下却一个也没收用。
两位女郎现下的处境说起来十分尴尬,难道今日是来求我相帮不成?但又不太像,两位女郎看起来都是傲气的人,尤其是那位白女郎,形容举止之间,冰雕雪琢似的。
这般想着,温云裳不免疑惑于太子刈与郑妃的关系,居然对其派来的心腹见也不见。
虽婢女们都传,因为太子刈在大周为质十多年,是以回秦后与郑妃关系并不怎么亲近,可如此不管不顾也是温云裳未曾想到的。
“明日便是元日了,怕温女郎事忙,故今日便来送上节礼。”夏婴头上带着的金钗晃悠悠的,在日头下闪着光。
夏婴其实有些按捺不住了,欲言又止,可白越歌在她身边暗暗瞪了她一眼,她便又捏捏袖子强自镇定下来。
现如今,郑姑倒是走了,可吴宫里还有一个惠姑整日里看着她们。且想了不少法子,逼迫着两人去诱太子殿下,夏婴暂且通通含糊过去。
只谎称自己有所妙计,需等时机到来。
可今日惠姑又行逼迫之举,两人没了法子,只好来朝云殿做客,以打探殿下消息为由,向惠姑那边做做样子。
三人就这样你来我往,足足喝了两盏茶才作罢。
直到申时已过,两位女郎才离去,而温云裳打起精神聊了这么久,实在疲乏极了,婢女们也纳罕。
阿拂疑惑道,“难不成真是来送节礼的?真不解两位女郎之意。”
温云裳擡袖遮面,秀气地打个哈欠,困倦地说道,“管它呢,若是有事自然会再来的。”
说着就往内殿里走去,“阿拂,勿让人扰我休憩,今日起得实在过早。”
婢女们都互相看看,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