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身前来,有正当且合理的理由。
比如说,郑玮在用温云裳作为证据胁迫他,他不得不去。
比如说,他应当去杀了这个知晓自己身份的女人。
但是秦刈自己知道,他没办法不在意郑玮的那些话,也没办法置温姬的性命于不顾。
什么是爱?爱是什么?
是掠夺,是丑恶,是不顾一切,是为了保证爱的纯洁可以杀了所爱之人吗?
秦刈眼前又恍惚间看见,楚国国破时,未免王室受辱,被父王一剑斩下头颅的母妃,那些鲜血时隔多年再次涌到他眼中,映出漫天的红。
可是,秦刈想——她是温姬啊。
是曾为自己挡箭,曾在冰冷的帐篷里听自己倾诉,是楚国亡后唯一一个唤过自己真名的人。
还有……她怀孕了。
秦刈眼神下移,缓慢地盯住了温云裳的肚子。
约摸是月份小的缘故,那处毫无异样,和以前一样平坦。
一旁,郑玮眼中却渐渐露出怀疑之色,阿温不是说,她厌恶极了秦刈吗?
看两人在这儿眉来眼去,却并不像这回事。
他见不得两人这幅模样,于是忽然伸手,攥住了温云裳的手腕,将她拉近到自己身边,还在她耳边含笑道:“阿温,瞧,我把秦刈绑来了。”
说着,郑玮忽然从一个兵士的腰侧拔出长剑来,递到温云裳手中。
“你不是讨厌他吗?”郑玮恶趣味地笑着,眼中暗怀试探道,“现在,你想怎么出气都可以。”
下一刻,冰冷的剑柄便被塞入温云裳手中,剑尖正指着秦刈的方向,泛出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