刈醒来,心中一喜。
可片刻后就发现,他也不说话,神色恍惚,眼睛像是看着她,又像是没有。
她拧眉,伸出手在秦刈眼前晃一晃。
秦刈笑,咳嗽一声道,“我没事。”
“你呢?你怎么样?”
温云裳道,“我挺好的啊,楚闻和我们失散了,现在,你的箭伤怎么办?”
“没事,不是什么剧毒,死不了。”秦刈说着,查看了一下伤口。
温云裳连忙将他昏迷时,扯好的布料递给他。
秦刈接过来,随意绕了几圈就要打结,整个人依旧虚弱不已的样子。
温云裳见他这么潦草对待,心里有些不放心,直接拿过来替他重新包扎,毕竟这伤是为了救她而来的。
这时,却见秦刈一面看着她包扎,一面难以启齿似的,脸上还带了点窘迫无措。
太子刈脸上怎么可能出现这种神色?
温云裳被自己的想法惊吓住,下一刻,却见秦刈眼睛从她身上移开,问道,“那……孩子怎么样?”
“孩子?什么孩子?”温云裳下意识回问道。
秦刈愕然。
温云裳见他这副模样,一个想法忽然就涌入脑海,让她为秦刈一整日的奇怪表现都找到了理由。
她讶然道,“你以为我有孕了!?”
秦刈也一呆,“你没有吗?”
温云裳觉得有一丝好笑,怪不得又要背她,又要挡箭,虽然她清楚,秦刈这些举动也许不止是为了个莫须有的孩子……
但一口气忽然就堵在心里。
“没有,从来就没有什么孩子。”温云裳蹙起眉,“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郑纬递信说……”秦刈说到这儿,也停住了,心中暗恼起来,郑纬是什么人?自己怎么就相信了。
可这件事,哪怕不是真的,他原本也是要来函水山的。
两人一时陷入沈默中,照现在秦刈的身体情况,一时间也走不了,此处隐蔽,不如在这里等着援兵到来。
寂静中,温云裳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下雨了。”
她往外瞧去,这处山坳狭小,雨水顺着山壁留下来,不一会儿,就淋湿了一大片土地。
秦刈靠着的地方也被水沾湿,他肩宽腿长,再怎么缩也要露出一截身体淋雨。
“伤口会感染的。”温云裳有些忧心,已是深秋,夜里气温冷,淋了雨更是。
秦刈唇色依旧泛着不正常的白,“没事,援军应该快到了。”
温云裳闻言,没再说话,默默再把自己蜷起来一点,给他腾出更多地方。
病人嘛。
秦刈看到了,也没说话,唇角却勾起笑。
温云裳静静坐着,抱膝听雨声。
憋了半响,又觉得这气氛尴尬,她不是藏得住的性格,直问道,“殿下,所以你是以为我有孕,才替我挡箭吗?”
她想着,倘若秦刈说是,那就好办了,她也不用因为这个而觉得欠了太子刈的债。
然而,秦刈听后面色却有些不好起来,“你在说什么胡话?”
他想解释一下,但温云裳拧着眉回道:“哦。”
秦刈被这一个字噎住。
气氛有些僵硬起来。
半响后,秦刈想,自己和她置什么气。
许是想缓和一下氛围,又或许是想讲个冷笑话逗温云裳笑,他道,“你救我一次,一箭还一箭。”
“这次不是正好?还你了。”
他说的是之前在城主府,温云裳替他挡箭的事情。可这话一出,温云裳不仅没笑,还差点没绷住神色。
她看着秦刈苍白的眉眼,没好意思也没忍心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出真相来。
怕把太子刈直接气厥过去。
秦刈见她不笑也不回话,自顾自扯了扯嘴角,也再度沈默下来。
雨水顺着地面沾湿他的衣服,冷气沿着缝隙攀爬进身体。
秦刈觉得身体里的热量在散失,伤口处的毒素在往四肢百骸蔓延,可他还是硬撑着没吭声。
他一忽儿冷,一忽儿热。想着,总得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他看着温云裳侧身而坐的身影,下半张脸藏在围着膝盖的胳膊里,只露出水润的眼睛和挺翘的鼻子。
秦刈若是清醒着,就绝不会任由自己问出接下来的问题。
他脑子发昏地出声问道,“你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