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都这般好?
更何况她们俩去到吴宫时,云裳便是秦太子的宠妾,怎么可能被轻易放走。
其中,许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也未可知。
夏婴一经白越歌提醒,才又想到这码事,在心里告诫自己,不可再在云裳面前提起秦王来,免得让她不自在。
万一,触碰到什么伤心事就不好了。
……
温云裳自然察觉到了此时古怪的气氛,她看看二人,眨着眼睛,顺着刚刚的话玩笑道,“哎,这说书先生是不是不识数?”
“三个脑袋该是六条胳膊才对呀。”
夏婴一楞,刚刚说的说书先生自然只是托词,那些话都是她嘴里蹦出来的。
此刻她心中暗暗一算,果真是六条。
“哎呀”,她下意识拍拍额头,又赶忙正色附和道,“正是!这说书先生怎么搞的!”
“下次待我再听时,非得提醒他不可。”
“这小孩子听啦,算筹要算不好怎么办!”
一旁,向来寡言的白越歌都被她这模样逗得笑起来,对刚刚的事也放下了心。
温云裳见状,也露出一个笑。
她想,是越歌和夏婴多想了,其实她自己根本不在意的。
如果非要说,也是对战事的关心在意。
因为阿温前世没活到这个时候,并不知道谁胜谁负。
于是那些日子,两人都对战事十分关注。期间,温云裳也会偶尔短暂地想起秦刈,听说是秦国胜利的那一刻,她还在心里道了一声恭喜。
再多也就没有了。
桌上佳肴热气都快散了。
夏婴一点贵女模样也不装了,当即开始有滋有味地啃鸡腿。
白越歌看不过眼,给她递去一方帕子,“就你这样,昨夜还说要找个俊俏郎君。”
夏婴立马回嘴,“我改主意了,要男人做什么?”
温云裳笑看着,心中感到平静和幸福。
如今的时光真好。不是吗?
三人吃罢饭,天色也不早了。
温云裳便拿起一旁放着的帷帽,准备告辞离去。
夏婴和白越歌自然是不随她一起的。
因为此时用饭的这家酒楼,就是两人拿着所有家当开的,起初是个小酒馆,两年时间,才慢慢做到了如今的地步。
温云裳道,“你们俩好好看店吧,我便走了,顺路去看看我家的铺子。”
夏婴打趣,“好好好,温掌柜是大忙人!”
温云裳白她一眼,也笑了。
铺子名叫裁云坊,是家成衣铺子,离酒楼很近,她才开了大半年,并不算很大。
事情还要说回到温云裳初来大周时,她站在街上就发觉周人对各种新奇服饰的喜爱。
可她那时着急寻找父母姐姐,只得在心里记下这个念头。
后来和父母团聚,温云裳少了后顾之忧,就立马筹钱租了铺子,风风火火开了裁云坊。
在吴国时,温家本来就是开铺子的,只不过从前是卖胭脂,如今是卖衣裳而已,有温父温母帮衬着,期间她省了不少心力。
也多亏那几年在多国的经历,温云裳绣活儿不精,画图制样倒是别有眼光,时常有令人惊艳的想法。
先是专请了绣娘来绣,误打误撞的,生意倒也还不错。后来又请了副掌柜,能够脱开手去不用日日看着铺子。
也能偶尔来和夏婴白越歌吃吃酒,聊聊天。
眼前,白越歌道,“好,那你慢点,我看这天气阴沈沈的。”
温云裳应声,“今早出门时,听我娘亲说,今日说不定会落雪呢。”
“真的吗?大周的冬天,自从我们来了还没见下过雪呢!”夏婴有些惊奇。
温云裳笑笑,和她们告别。
然后,她走下楼梯,刚出酒楼的门,隔着帷帽的白纱,就看到地上的一层白。
温云裳顿住脚步。
街上的人都在惊呼,“下雪了!”
“嗬,今年的奇景!”
温云裳眉眼惊奇地伸出手,冰凉的雪花落在她掌心,眨眼间就消融成一点剔透的水滴。
她仔细一想,这好像还是自己第一次看到雪,真好看啊。
天地皆白,温云裳静静看了片刻,唇边露出一个笑,最终才心情愉悦地收回手,扶正帷帽。
她想,时间总会像雪花覆盖泥土一样,将过去的痕迹遮掩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