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口而出的话,暂时抑在了心中。
他想,还是在等等罢,等一个水到渠成的时候。
温云裳看着秦刈温和起来,不再咄咄逼人的眉目,心里愈发放松。
其实她想要的便是如此,两人解释清,好声好气地谈话,谁也不欠谁的,说不定日后还能成为朋友。
秦刈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知温云裳正在做这般天真的想法。他看着温云裳,其实此刻还有一事哽在他心头,让他不得不问。
秦刈回想起刚刚见到的巷子口那一幕,登时情绪翻滚,生气中夹杂着几分委屈。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阿猫阿狗,居然敢伸出爪子触碰她的鬓发,那般亲密,而温姬居然也不曾躲避。
更是让他气怒交加。
其实几日前他就已经来到了丰邑,并很快追寻到了温姬的踪迹。
但秦刈并不着急将她捉回秦宫,他如今最不缺的,就是耐心,这也是从听到她死讯到现在,得来的为数不多的东西。
他想的很好,温姬如今就算讨厌自己也没关系,他有很多种办法得到她的心。
于是这几日,他一面关注温云裳的动向,一面慎重而仔细地思虑筹谋,如同遇上最棘手的军政大事。
这样重要的相见,该选个好时候,今日忽然下雪,秦刈便心情愉悦起来,想着佯装一场偶然的雪中相遇,也算是圆了之前想要一同看雪的心思。
可谁知他守在温家门口,在寒风冷雪中等待良久,等来了这一幕。
温姬想做什么?她想和别的男人成婚吗?
秦刈捏紧了指骨。
雪还在下,不多时,秦刈黑色的大氅上就落了一层白。一直守在马车旁的阿征急忙带着伞跑过来,却被挥退了。
秦刈也并不往温云裳所在的屋檐下走,他在冰雪中缓和情绪,自恃着身份,并不想行妒夫之举。
然而强自忍耐半响,一出口却是,“那男人是谁?”
与此同时,温云裳疑惑一瞬,才想到秦刈口中所说的是唐邵亭。
“唐公子?”
见秦刈虎视眈眈,温云裳只好解释道,“是之前帮过我的一位公子。”
再多的,她觉得没必要对秦刈全盘托出,便就此止住了。
秦刈见状面色不变,心内却感到更加委屈,他看着温云裳有些冷漠的神情,心渐渐沈下来。
他静默地想,不若直接将她带回去算了,届时她便再也无法和甚么乱七八糟的人往来,也再不会说出些刺人的话。
这念头一出,温家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道女音,高声问着,“阿媦,是不是你回来了?”
温云裳眼睛惊讶地瞪大,心中慌乱起来。
是母亲!许是听到外面的动静,以为她归家了。
秦刈也一怔,气地发昏的头脑瞬时冷静下来,刚刚的想法也散去。
他想,不可以。
之前那一回把温姬囚在安槐镇,所受的教训还不够吗?
须臾间,温母向门外走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温云裳愈发提心吊胆,她匆匆扫过巷子里密布的兵士,又扫过站在阶下的秦刈,却见他伫立原地,眼神有些戏谑,就像是要看她究竟怎么办。
温云裳一时无话。
父亲母亲这几年本就因为失散了两个女儿而自责不已,于是温云裳和他们团聚后,从没说过自己之前的事情。
他们若是知道自己给别人做过没有丝毫名分的妾室,恐怕愈发愧疚难安。
“阿媦?”母亲疑惑的声音乍响在门后。
电光火石间,温云裳连忙打开一条门缝闪身进了院子。
紧接着“啪”地一声,留给秦刈两扇紧紧关闭的门板。
这一系列举动太快,秦刈楞住了。
空气中一片寂静,他身后的阿征,还有一众兵士更是垂头闭耳,不敢擡头看王上黑沈的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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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温母李荣兰穿着简洁素雅的青布衣裳,眉眼间能看出年轻时颇有韵致的容貌。
她撑着伞奇怪问道,“怎么半响不进来?”
温云裳抚了抚鬓发,遮掩道,“和隔壁的王大娘说了几句话。”
“哦。”李荣兰倒是没有再问,她给女儿掸去肩上的落雪,“行了,快回屋子里去吧。”
说罢,两人便往屋子里走去,李荣兰絮絮叨叨着,“你看吧,我就说今日下雪,你爹还不信。”
温云裳连忙问,“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