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美人关,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这位秦王唯一的缺陷。
秦刈自然不知道他的做法又令旁人平白生出许多解读。
几日后的夜晚,当月亮挂上桂花树的树梢,身上发作的旧伤也差不多平覆时,他终于下定了一个决心。
·
桂花巷,温家。
温云裳吹灭屋中的蜡烛正准备入睡,忽然听到院子里隐约有东西落地的声音,她回转过身,推开窗查看。
一阵寒风吹来,冻得她打个哆嗦,院子里却一如往常,毫无异样。
温云裳不由得左右看了看,心中纳闷,回过头却瞬间骇然。
本来放着一座高柜的屋角,凭空多出一个人形来,立在黑乎乎的暗处,她张口就要惊吓地叫出声。
这时,那人忽然走到光亮处,露出一张俊美而冷漠的脸,“是我。”
除了秦刈,还能有谁。
温云裳心内微松,下一刻却眉头紧蹙起来,“你怎么进来的?”
“你门没关紧。”
温云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内屋的门果然留着一道缝隙。可即便如此,也不该半夜跑到别人家中来扮鬼啊。
她看向秦刈,正想发脾气,却注意到他比起上次见有些苍白消瘦的脸。
那日的争吵好像已经隔了很久,又好像近在耳边。
温云裳一下子想起了当时自己说出的那些决绝的话,心高气傲的秦刈不会是回过头来准备报覆她吧。
“你……”
秦刈却忽然兜头兜脑地给她披上了一件厚重的绒毛斗篷,说道,“上次的事情我先不与你计较,跟我去个地方。”
“什么意思?”
秦刈没有回答,只攥住她的手,然后带她走出了屋子。
今晚的月亮大而皎洁,擡头看的时候仿若再走几步就能触手可及。
温云裳行动受制,好不容易整理好斗篷,解救了自己颇有些凌乱的长发,下一瞬,就感觉自己在奔月亮而去。
她震惊地往下一瞧,并不是错觉,离地面已经有几尺的距离,她腿软起来,身边人却牢牢箍着她的腰。
这便是轻功吗?
温云裳擡头只能看到他光洁的下巴,强忍惊慌道,“秦刈,你快放我下去。”
秦刈肯定听到了,却丝毫不理睬她,那个在祭神节肯温柔注视她的男子,又恢覆了骨子里的高傲和冷漠,让人熟悉又陌生。
又挣动几回,只换来腰间手掌的微松,温云裳被吓过一次后,连忙不再做无用之功。
冬夜的冷风中,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人地离开了温家,轻巧地穿过无人的街巷,又踏过烟墨色的屋檐,一路向丰邑城的城中央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温云裳忍不住要骂人时,恢弘的红色宫墙闯入了她的视野。
“到了。”
“周王宫?”温云裳讶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