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冬垂下眼帘,听着这夹枪带棒的嘲讽,只能讷讷道。
“娘娘说笑了。”
贤妃冷笑一声后,便不说话了,一旁的宋嘉宜却一脸好心的打破了伏冬的尴尬。
“伏冬姑姑过来,可是有何要事?”
伏冬低着头,沉默了片刻后,还是硬着头皮将外头的事委婉的讲了一遍。
听着长生斋起火了,贤妃大怒,厉声呵斥道。
“好啊,这就是你说的照看?!若非嘉宜今日恰巧来寻我,那岂非要让那群不长眼的锁在院中活活烧死了?!”
听到烧死二字,宋嘉宜浑身一颤,又听到贤妃指着伏冬的鼻子骂道。
“我告诉你,今日之事,没那么容易就过了!嘉宜母亲乃我闺中手帕交,就算再如何,她也是陛下亲封的县主,轮不到你们这些奴才来照看!
今日之事,我会好好禀报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若是没本事照顾好她,便不要做出个仁慈模样给人看!”
伏冬被贤妃骂得脸色铁青,却不敢顶撞于他。
这贤妃便是个炮仗性子这,一点就炸,听闻当初与陛下也起了不少争执。
如今这长生斋大火,侍卫却玩忽职守,她也只能打碎了牙往嘴里咽。
贤妃在那半嘲讽半斥责的说了好一会后,才不耐的摆了摆手,开口便是一句。
“算了,退下去吧,以后嘉宜便先在我这儿住一阵,此事我自会禀告皇后娘娘。”
听到此话,伏冬也只能作罢。
见她走后,贤妃顿时便软了身子,坐在了椅子上。
伏冬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贤妃的面色浮着一层厚厚的浮粉,脸上的苍白是胭脂都无法彻底掩盖的。
她抬手用帕子摁在嘴边,用力的咳了起来,宋嘉宜连忙替她顺了顺气,而从殿内走出来的连巧面色难看,同贤妃耳语几句后,贤妃脸上露出了狠戾之色。
“呵,真是……”
想到商儿,贤妃用力的拉住了宋嘉宜的手,面露感激之色。
“今日多亏你机敏,若非发现及时,只怕真会着了那几个畜生的道。”
宋嘉宜苦笑着摇了摇头,愧疚不已。
“若非是我,商儿何苦牵扯进这些事中……苓姨,送商儿走吧……”
“不……”
贤妃毫不犹豫的便想拒绝。
她好不容易能见到商儿,她自然想再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一段时间。
“苓姨。”
宋嘉宜覆上了贤妃的手背,看着她眼角遮不住的细纹,目光霭霭。
“荣康长公主殿下的遗愿,便是想要商儿过寻常人的生活。”
听到这,贤妃嘴角勾着讥讽的笑意,目光却是哀伤的。
“嘉宜,如今商儿若是离开汴京,便是天涯海角,都逃不过赵家的。”
“为何……”
宋嘉宜困惑至极,这商儿分明也是赵家的血脉,为何贤妃与荣康长公主都如此笃定,赵家不会放过商儿?
她看着贤妃的神情,心底却有一丝不好的感觉。
若商儿只是寻常孤女,赵家还会如此赶尽杀绝吗?
她心下一震,贤妃却目光哀切的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