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宜不知萧珩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真让那位点头容她随军。
有萧珩在前头,她也不去操心那些琐事,父子之间的龃龉,并非她能够处理的。
听到要去庸城,小瓶倒是郁闷了好一阵。
她就愁一件事。
去了庸城,便吃不到汴京的美食了。
她的想法,总是让人啼笑皆非的。
不论旁人怎么想,宋嘉宜终于还是跟着萧珩离开了汴京。
那日太阳热辣,宋嘉宜从车窗回首望去,依稀能看到汴京城墙之上飞扬的旗帜。
商儿正拿着贤妃送来的信件,看的眼眶红红的,格外可怜。
小瓶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掏出了帕子。
商儿低下头,强忍着泪水,将信件珍重万分的叠了起来。
马车内很安静,宋嘉宜也没有开口打扰商儿,只是抬手示意小瓶乖乖坐着。
商儿在汴京生活多年,突然要离开,也是需要心理准备的。
好在,商儿是个心性坚强的,宋嘉宜也没有去过多的问贤妃到底写了什么。
许多事情,并非她一个外人能够过问的。
庸城遥远,她们日夜兼程,萧珩还照顾着宋嘉宜的身体,特意放慢了脚程,但长途跋涉,还是让她有些吃不消。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漫天繁星之下,隐约有一阵接着一阵的呼噜声传来。
赶路这一阵,实在是太过疲惫,小瓶随着商儿在另一个马车睡的香甜,她们带的行李多,丫鬟却只带了那一个叫春花。
三辆马车,商儿与小瓶夜里就在一辆马车里休息,春花便在放杂物的马车里休憩。
宋嘉宜一人蜷缩在被褥间,身下硬邦邦的车垫让她睡的很不舒坦,刚刚翻了个身,便听到了有人掀开车帘的动静。
男人身上带着夜露的寒意,手掌却热的很,他刚一靠近,宋嘉宜便忍不住凑了过去。
她眉头拧在一起,满脸委屈的贴在男人的掌侧。
大抵是她这个模样太过可怜,宋嘉宜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叹息,便被男人霸道的搂进了怀中。
狭小的马车内,男人长手长脚的,睡的十分拘谨,两人亲密无间的贴在一起。
宋嘉宜靠在男人的胸膛,忍不住低声抱怨道。
“车里好闷……”
这几日天天在车里,闷的她心口难受的很,而且随军的亲卫都是男人,便是那些生理的事情都显得难以启齿了起来。
虽然知道这一路不会太过容易,宋嘉宜心里还是难受的很。
萧珩沉默了半响,才伸出手,安抚的拍了拍怀里的小妻子。
他伸手推开了一点窗,任由月光洒落进来。
男人耐心的轻抚着宋嘉宜的后背,这几日白天他骑马赶路,也乏的很,怀里的小妻子却乖的很。
萧珩垂着眼帘,感受到那呼吸渐渐平稳了下去之后,才慢慢阂上了眼。
一夜过去,宋嘉宜醒来时,身边早已没了那人的身影,小瓶伺候她简单的洗漱之后,她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看着她一直揉着肩膀的样子,刚倒完水回来的小瓶关切的凑了上来。
“夫人怎么了?”
宋嘉宜摇了摇头道。
“无妨,就是脖子有些酸,将窗户再打开些吧。”
“是。”
小瓶应了下来,又将窗户打开了一点,宋嘉宜胃口不适,勉强吃了几口干粮后,又喝了一点水,才靠在马车上休息。
她刚闭上眼,便听到了马蹄疾驰而来的声音。
听到动静的她疲乏的睁开眼,便看到男人掀开了帘子,朝她伸出了手。
“过来。”
小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刚想说些什么,便看到宋嘉宜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手。
男人轻松的跨上了马,又将她拉上马背。
宋嘉宜有些耳热,她未施粉黛,一头乌发垂泄而下,其他亲卫却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坐好了。”
萧珩搂紧了宋嘉宜,如今的日光并不强烈,清晨的风也最是柔和,他猛地甩了下马鞭,便抱着怀里的人儿驰骋而去。
马车里的小瓶傻了眼了,焦急的探出头了来,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
疾风呼啸而过,宋嘉宜后背贴在萧珩的胸膛,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她心口有些发软。
萧珩却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紧紧的扣在怀里,像是那一日在贼人手下将他救下来的模样。
看着飞驰而过的风景,宋嘉宜真切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