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莲双手捧着梨棠递过来的碗,咕咚咕咚喝了一气。
“咳……”林秀莲突然猛咳一声,她强忍着呕吐感将手中的碗放到一旁。
“好些了吗?”梨棠在一旁问道。
林秀莲点了点头,她虚弱的靠在一旁的木头桩前,瞧着梨棠问道:“梨棠,我会死吗?”
“不会的!”梨棠脸色坚定的摇了摇头:“你还在初期阶段,我一定会尽力将你治好的!”
“你就糊弄我吧!”林秀莲凄惨一笑:“我又不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这种事我也多少听过一些,得了鼠疫,是无药可治的!更何况你是一介女子,在我朝,哪有一个女子会医术的?就算你会些医术,可普通的药婆接个生啥的还可以,哪里能治得了这种凶症?”
林秀莲说着眼睛里泛出星星点点的泪光来:“不过,你能这样安慰我,我还是挺高兴的,至少,在死之前,我也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你别瞎想,我说了能把你治好就一定能把你治好!”梨棠信誓旦旦的说着。
也许鼠疫在古代人眼里是无药可治的病,可在她梨棠眼中,是能治得!
林秀莲得的不过是普通鼠疫,根本不像她说的那般严重,梨棠有信心将她治好。
她刚才之所以喊衙役过来,是想让衙役找个郎中过来给这牢狱中进行大面积的消毒。
林秀莲得了传染性极强的鼠疫,那么整个牢狱里的犯人恐怕都得跟着遭殃,如今自己被关押着,根本就没有办法进行大规模的预防跟医治。
“你知道吗?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和就是嫁给了我现在的夫君!”林秀莲说着拿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其实,我以前一直中意一个穷书生,我俩情投意合,可我娘嫌弃那穷秀才出身贫寒,不让我俩好,我这才再百般无奈下嫁给了如今的夫君!”
梨棠一边听着林秀莲絮絮叨叨一边集中意念,从医院里拿出小型消毒喷剂来。
“虽说我现在的夫君家里有些银钱,可他花心无比,成日里跟着他那一群哥们寻花问柳,吃喝玩乐,我心里那叫一个气啊,我每每催他读书时,他都不耐烦,我们两个越来越貌合神离,更过分的是,他竟然背着我在外头养别的女人!”
“你说说,这让我如何能忍?”林秀莲越说越激动:“我就一路杀到那个贱女人的家中,把她家里的锅碗瓢盆,桌子瓢盆全都砸了!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我母夜叉的名声算是越传越远,越传越邪乎了!”
梨棠应着,将手中的消毒液喷到林秀莲的呕吐物上。
“梨棠,若是上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打骂人了,我一定不拿着我那些可怜的丫鬟出气!”林秀莲哭哭啼啼的说着:“我本来还想着做过牢的女人名声不好,等着平反了冤情,就在娘家一死了之的,如今,我也不想死了,我还有这大把的光阴没有享受呢,我若死了,岂不是太可惜了,我遗憾啊!”
如今的林秀莲心心念念都再想自己活不长了,梨棠也懒的再跟她解释,只干着自己该干的。
锁开铁链的声音传来,梨棠忙将自己手中的小型消毒器藏在干草里。
梨棠刚藏好,迎面走来了两个年过半百的郎中,那郎中后头跟着一连串的衙役,他们皆以白纱覆面,神色凝重。
为首的衙役打开房门,他指着正坐在一旁擦眼泪的林秀莲道:“就是她,你们赶紧过去瞧瞧,得的到底是不是鼠疫!”
“哎!”那两个郎中应声走进狱房中,其中的一个将手中的药箱放到一旁,拉起林秀莲的手腕开始诊脉,另一个将林秀莲的眼睑翻起来,左右瞧着。
“到底是不是?”外头的衙役等的急了,怒催了两声。
“大人,稍等片刻!”那两个郎中说着,垂头相互交谈了两句,脸色煞白的退了出去。
其中一个郎中沉声对领头的衙役说了几句,那衙役瞬间大惊失色:“这么说来,她真得了鼠疫?”
“可不是!以我们两个人的医术,你难道还信不过?”
“不行,我得赶紧去回禀大人!”衙役满目慌张的往外头走去,他身后的官兵跟郎中也紧随其后。
林秀莲见那衙役见门都来不及锁就匆匆离去,忙快步跟过去:“哎,你们怎么走了?那谁给我瞧病啊?”
最后头的衙役见林秀莲跟过来,忙快速地将最外头的狱门给锁上。
随着咣当一声,狱中瞬间又变的黑压压的,满是阴森寒气。
“你们别走啊!”林秀莲满脸的绝望,她不停的拍打着紧闭的大门,不停地喊着:“都别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