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传来衙役谈笑的声音,在静谧的清晨显的额外刺耳,梨棠靠在干草堆上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她揉了揉干涩的双眼,依稀听见外头的人正说着:“大哥,你说牢房里头的人都死绝了没有?”
“应该差不多了吧?郎中不是说得了鼠疫挨不过三天吗?今儿已经是第三天了!”
“那,咱们喊几声试试?”
说话间,铁刀拍门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几声粗嚎声:“里头的人,还有活着的没有?”
梨棠一听,忙站起来,大声喊道:“我们全部的人都活着呢,鼠疫已经退了,劳烦两位去通报一声,也好给我们送些吃的!”
“什么!”外头的人大惊,不可置信的问道:“鼠疫退了?”
“真的!”梨棠信誓旦旦的说着,她边说着边把大家喊醒,让大家伙跟她一块说话:“官爷,您听听,我们里头的人是不是一个也没少?”
外头的两位衙役听梨棠如此说,忙将耳朵侧起来认真听着,果不其然,牢房里头的人都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嘿!还真是!”说话的那官兵一听,乐了,他扭头对另一个官兵说道:“大哥,你快过来听听,里头有可多人说话了,看来,那鼠疫真没了!”
“果真?”另一个官兵震惊无比,他快步走过去仔细听了一番,脸上顿时升起一抹惊喜的神情:“太好了,这下咱们兄弟两个不用担心自己会被传染鼠疫了!”
“嗯!”说话的那人重重的点头,今天早上来之前,他们还怨声载道,生怕自己会因为搬动得了鼠疫的尸体而被感染。
“大哥,咱们将牢门打开瞧瞧里头的情况吧?”
“成!”他们两人面面相觑了会儿,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拿起棉布将口鼻给捂上了。
铁链撞击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钥匙开锁的声音。
随着“嘎吱”一声,沉重的木门被缓缓推开,几丝光亮随之而来。
牢房里头的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含了泪,这门一开,无尽的希望也随之而来,从来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激动人心了!
“你们真的没事?”那两个官兵又惊又喜的从牢房里转悠了一圈:“我这就去找县令大人通报这个消息!”
“真是太好了!”林秀莲喜极而泣,她一边乐呵呵的瞧着梨棠,一边拿帕子抹着眼泪。
梨棠对她笑了笑,也略微红了眼眶,真没想到这地狱般的三天,竟然被她们给熬出头了!
梨棠跟林秀莲重新被人锁在了牢房中,她们二人也不急,只顺从的往里头走。
县令府内。
“你知不知道马上就要进行府试了?有多少读书人都巴巴的悬梁刺股,就等着一举高中,可你呢?成日里就知道沉迷于烟花柳巷,再不然就是打点一些无用的店铺!”
县令说着气的满脸通红,他花白的胡须颤啊颤:“你就不能跟你大哥学学,刻苦读书,谦卑做人,你要是在这么厮混下去,我这张老脸啊,都让你给丢尽了!”
“爹,我手里的那些商铺怎么能算是无用呢?”成昭面色一沉:“如今这世道,哪里不需要银子打点,我挣银子有什么错?总比那些只会之乎者也,空口白牙的读书人强多了!”
“你!”县令一听成昭不仅不悔改,还理直气壮的同自己顶嘴,不由更加怒气攻心:“巢许蔑四海,商贾争一钱!你以为经商是什么光彩的事呢?大丈夫应该心系天下苍生,刻苦读书,早日走入仕途才是正道!”
“经商怎么不光彩了?”成昭神色凛冽:“且不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经商一没偷,二没抢,全是靠自己的智慧白手起家,我不觉得有什么可丢脸的?经商也需要智勇仁强,善于应变,如果一个人成日里只知道像个书呆子一样,傻读书,而不会经营家业,谋生计,那他就算得中状元,也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
“再百无一用,那也是吃官饭的!”县令怒不可遏的骂道:“你也用不着给我说你那一套歪理,反正朝廷里看不上商人,那就是无用!”
县令说着不再去看成昭那张不服气的脸,他不容置喙的说道:“从今儿起,你哪里也不许去,就好好给我在家念书,等府试的时候给我考个秀才来!”
成昭哪里肯听,他冷哼道:“恕难从命!我已经不是毛头小儿了,我有我自己的事业跟想法,就不劳烦爹操心了!”
成昭说着就要往外头走去,他面色坚决,神色自若。
“混账!你要是敢踏出这房门一步,从今以后,我就没好这个儿子!”县令见成昭如此态度,怒不可得的将手里的茶盏摔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