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几声孩童的痛苦声响彻云霄,张郎中心烦意燥的将手中的细针拔出来插进棉布里。
“郎中,我家虎子得多久才能退热?”抱着孩子的妇人满眼心疼的问道。
“怎么也得到明天!”张郎中说着就要提笔开方子:“别忘了早早把药煎上,等五成热就给孩子喂下去!”
“哎!”妇人忙应着,她四下环顾了几眼:“怎么今日瞧着没啥人就?难道大家的病都好了不成?”
张郎中心里也纳闷的紧,凤玲的事闹的他心烦意乱,今日被这妇人一说,张郎中才惊觉,自己的药堂里还真没啥人了!
“许是好了!”张郎中说着将方子递给一旁的小厮,示意他去抓药。
“张郎中!”尖锐的女声传来,一身着粗布麻衣的孙妇人扭着腰肢走进来。
“喏,这是前日的诊金!我没赖账吧?”孙妇人说着将一把铜棒扔到张郎中的桌子上,嗤道:“你好好点点,看是不是三十个,我可没少一个字!”
“不用点了!”张郎中讪笑着将桌子上的铜板扫到抽屉中。
“别!您还是点点吧,免得你家小厮再像前日那般纠缠不休!”孙妇人挑眉冷笑着:“我说张郎中啊,咱们邻里街坊的,你说区区三十个铜板我还会赖着不给不成?我家虽然不富裕,可还不至于短了你的诊金,你们啊,也别狗眼看人低!”
张郎中神色越发窘迫:“当日之事,确实是家丁不识礼数,怠慢了!”
“呵!”孙妇人冷笑着,显然并不买账,她四下张望了几圈,哼道:“呦,今日这里到是冷清了!”
张郎中见她不给自己好脸色,便未答话,只闭目养神起来,他伸出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眼眶。
“这是您的药,拿好!”药房中的小厮走出来将刚抓好的药递到抱孩子的妇人手中。
那妇人将孩子往里偎了偎,刚要伸手去接,却被孙妇人伸手拦住。
“大妹子,你家孩子病的不轻啊!”孙妇人说着伸手探上虎子的额头:“呀,竟这么烫嘞!”
“都烧了好几日了,怎么也不见好!”那妇人愁眉苦脸的说着。
“我跟你说,妹子,你去永和村找一个叫梨棠的妇人,她瞧病可厉害了,特别是发热的小孩子,经她一瞧,不出一个时辰,烧就退了!”
“真的?”那妇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孙妇人:“梨棠?我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字?靠谱吗?”
“靠谱!”孙妇人信誓旦旦的点头:“好多人都去找她瞧病了,我家孩子就是从她那里给看好的,她给了个像纸一样的东西,让我家孩子贴在额头上,很快就退热了!”
“别喝这药了!”孙妇人说着将那妇人手中的药扔到桌子上:“又苦又贵,还不管用!”
“梨棠家不开方子?”
“开方子!”孙妇人点头:“不过她给有的人开方子,有的人不给开方子,她说是对症下药,不过得方子的人也都说煎的药吃起来比他这里有效!”
孙妇人边说着边意有所指的斜了几眼脸色难堪的张郎中。
“成,那我去找梨棠看看!”抱着孩子的妇人站起来就要走。
“哎,你还没给诊金呢!”一旁的小厮急急忙忙的跟上去。
“给什么诊金?”孙妇人凶神恶煞的瞪着追上来的小厮:“你家的药我们都没拿,给哪门子的诊金?”
“可是还有我师父给虎子扎的针……”
“呸!他扎的针有用?孩子只会瞎受罪,我没找你们麻烦就算好的了,你还敢找我要诊费?滚!”孙妇人彪悍的紧。
“对!不管用就不给诊费!”抱着孩子的妇人也不说理起来。
她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的骂了几声,才匆匆离去,徒留气急败坏的小厮在原地直跺脚。
“师父!”小厮委屈巴巴的回到屋里,欲给张郎中告状。
“算了,不过是扎个针而已,不跟那两个泼妇一般计较!”张郎中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极爱面子,怎么可能会跟两个不讲理的妇人吵闹,可今日的事儿让他心里十分窝火。
“可……”小厮刚想再说两句,他瞧见自家师父青黑的脸色后默默退了回去。
“啪!”茶盏嗖的一声飞了出去,惊了正要进门的张凤玲。
“六子,你去给我查查梨棠是哪门子的野人,居然敢明目张胆的跟我抢人!”张郎中怒不可遏的嘱咐道。
“哎!”方才的小厮忙小跑着出去了。
门口的张凤玲大惊失色的喊道:“什么?梨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