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西边的云霞被即将落下去的太阳映的金灿灿的,格外美丽。
宗玠将马拴好后,快步跟上梨棠的步伐,他二人肩并肩在集市上走着,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集市上的人不算多,卖菜的小贩不停地吆喝着,想尽快卖完赶紧收摊。
梨棠跟宗玠走进一家毛笔店中,卖笔的老板忙乐呵呵的迎了过去。
“不知几位想要哪种类型的笔?”掌柜见宗玠风度翩翩,气质非凡,不由热络的紧。
“我先自各儿瞧瞧!”梨棠也不急,只慢慢的踱步四下打量着。
其实梨棠并不懂什么毛笔的成色跟材质,二十一世纪用的都是碳素笔跟钢笔,毛笔反而成了大师所用。
掌柜的见梨棠每个都打量一番,却并不开口问,只以为她是不满意,便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道:“姑娘可有中意的?”
梨棠默默摇了摇头,掌柜又道:“最近咱们店里新进了一种狼毫,用过的人皆说不错,要不,我拿给姑娘瞧瞧?”
梨棠点了点头,心下暗暗想道:“能来这里买笔的想必都是些识字的人,若他们都说不错,那应该就是可以的!”
掌柜的见梨棠应下,忙欢欢喜喜的去取笔。
“姑娘,您瞧!”掌柜的献宝似的将手中的笔递给梨棠。
梨棠接过细细打量了一番,笔毫四周饱满浑圆,笔杆是轮廓清晰的凤眼竹,瞧着倒挺好看。
梨棠摸着笔杆刚要说好,只见方才还一声不吭的宗玠从柜子中拿出一只笔,对梨棠招手笑道:“梨棠,你过来瞧瞧这个!”
梨棠应了声,她走过去刚接过宗玠手中递过来的毛笔,掌柜的就高声道:“公子好眼力啊!这笔是咱们店的镇店之宝!”
“镇店之宝?”梨棠将笔拿在手中细细瞧去,这毛笔笔头尖尖,笔毫竟比方才自己拿的那只更为饱满,梨棠伸手摸了摸,光滑的笔毫甚是有弹性。
“这只可谓是笔中极品了!”掌柜的摸着胡须得意地称赞着:“制作笔头的湖颖紫毫完全采自江南石上的老兔,万毫择一,优中择极,甚是珍贵,姑娘用这只笔写出来的字定是能神游天地!”
梨棠细细瞧着手中的毛笔,问道:“这支笔多少钱?”
“三两!”掌柜答的爽快!
“三两?”梨棠差点没惊掉了下巴,他们梨家一年的生计不过才花三两银子,这一支笔竟要三两?
掌柜的见梨棠目瞪口呆,又道:“姑娘,您瞧瞧这笔的成色跟质地,我也是一分都没有虚要!”
梨棠皱眉思忖着:“这笔瞧着倒真是个好东西,这掌柜说的诚恳,也不像是个说谎的!
”
“掌柜的,您看这价格能不能再低些?”梨棠开口问道。
“这……”掌柜面色为难,他轻叹道:“姑娘,真不是老夫说大话,咱们安阳一整条街,属我这店里的价钱低,咱们走的本就是低价钱高质量,为了吸引着老客,您真的不用再讨价还价了!”
梨棠踟蹰,这支笔的价钱于她而言,真的有些高了。
一旁的宗玠见梨棠面色为难,心头懊悔起来,一向生活富裕的他没曾想,区区三两银子竟能让梨棠为难成如此模样。
宗玠从怀中摸出银子刚要替梨棠出钱,突然又想到若自己贸然帮梨棠买笔,依梨棠的性子,定是要将银子还给自己的!
就如同上次妞妞曾玩过自己的那枚扳指般,梨棠非要给自己银子,他二人闹的很不愉快,若今日自己在重蹈覆辙,岂不是自作自受?
宗玠眸子晦暗莫深,片刻后,他笑意盈盈的从店中走了一圈,拿起一个雕着龙凤呈祥的砚台,笑道:“若我猜的没错,这砚台跟那毛笔是一套的吧?”
“可不是呢!”掌柜见宗玠拿起砚台自然而然的走过去介绍道:“公子眼光好毒辣,这砚台也是咱们店的镇店之宝,您可以闻闻看,这墨是不是顶好的?”
宗玠笑着将掌柜递过来的样品推开,不疾不徐的说道:“掌柜的,不如这样吧,我们今儿把这砚台跟毛笔一块买了,您看能不能把笔给我们按个半价?”
“这……”掌柜的瞬间一愣,随即就要摇头:“公子,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您就给通融通融吧!”宗玠笑着拽过掌柜的手,把一锭银子悄悄地送进他的手心:“既然是镇店之宝,想必平日里也是不好卖的,若你今日能通融一下,咱们岂不是两全其美?”
掌柜十分诧异的瞧着宗玠,只见后者冲他眨眨眼,依旧是一副无辜的样子。
掌柜瞬间了然于心,他暗暗掂了掂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