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寥在御膳房总是能听到宫里各种各样的事情,偶尔还会有些许关于前朝的只言片语传来,她听了就回去跟安思槐说,也算是打发了时间。
可今日,她却听说了关于安家的事情。
顾不上手里的饭菜,匆忙交代给御厨后孟知寥就赶紧回了华阳宫。
华阳宫中,安思槐正神情悲戚的看着手里的书信,孟知寥见状,不好直言安家的事情,拿了帕子上前递给她:“贵妃,擦擦吧。”
安思槐强颜欢笑着抬起头来:“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可是御膳房的事情都完了?”
“贵妃说的我好像成了御膳房的丫头一般,难不成贵妃是不想要我啦?”
安思槐笑笑,将手里的书信烧毁后,让孟知寥扶着她去一旁软塌上坐下:“是家里给我来信了。”
孟知寥心里咯噔一下,果然。
听安思槐说完,孟知寥才知晓原来皇上削弱安家的势力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自从安思槐嫁给皇上之后,安家的权力一直被削弱,直到现在,若不是有那些深交好友在,只怕安家早就有名无实了。
“皇上或许是有自己的考量呢?”
孟知寥试图说服安思槐,可这样的理由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任凭谁也能看得出来皇上的意思。
这是在担心外戚实力过大。
“母亲说,上次皇上因为惠贵妃的事情处置刘家人时,朝野上下就有了很大的意见,如今皇上对朝中有能力的人的权力一削再削,早就让人寒了心,许多大臣已经在背后有所动作了。”
“这。”
孟知寥也跟着担心起来,眼下这根本就不是安家一家的事情,而是关乎朝廷的稳定啊。
可惜那个糊涂皇帝整日只知道跟着莺莺燕燕开心快乐,有多少心思是真正放在朝廷大事上的?
即便有谏官劝了又劝,仍旧没有动摇他半分。
“后宫不便议论朝政,我即使是着急也没有办法。”
“若是让寒王爷说上一说呢?”
孟知寥想到了寒王爷给的那个玉佩,即便不是寒王爷,都说他深得民心,手下总会有几个得力干将,让他们集体出言劝谏,皇上总得收敛些。
“不行。”
安思槐在听到孟知寥说出寒王爷的时候就否定了:“皇上与寒王爷早就不合,若是寒王爷这个时候带头劝谏,皇上只会更加厌恶,说不定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孟知寥不再言语,这件事情总归是要处理的,至于怎么处理,跟她可说不上。
安思槐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眼下已经开始准备棉衣,孟知寥盘算着明年的初夏估摸也就能生出来了,只希望皇帝还能撑得住这几个月。
她们不愿动手,可总有事找上门来。
许久不曾见过的曾美人摇晃这新得的帕子欢快的来了,看着安思槐微微隆起的小腹,眼睛里尽是兴奋的光芒。
“这里面真的是一条小生命吗?”
曾芙儿轻轻碰了碰安思槐的肚子,那软软的触感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自然是的,只是现在还不会动,等月份大了,你若是如此戳他,说不准他要踢你的。”
安思槐的话更是让曾芙儿来了兴趣,直言到时候让安思槐一定要叫她来试试。
两人说笑着,安思槐忽然问起:“妹妹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里了?”
曾芙儿很是不屑的挥了挥帕子:“还不是那个惠贵妃,不对,现在应该叫惠才人了,她闹腾了很大的阵势出来,皇上没有了法子,只能前去看看。”
“惠才人现在还活着呢?”
孟知寥一下没注意就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好在曾芙儿不是那些斤斤计较的人,听她如此说,自己仿佛终于找到了知己一般,赶紧道:“可不是吗,我也觉得新奇呢,这往常人进了冷宫,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蔫的要死要活的,没想到她还能做出这么大的阵仗来,果然是不可小觑。”
安思槐同她套了几句话,想要看出皇上的打算,可曾芙儿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眼下得宠只顾着怎么讨好皇上,至于家族兴亡,前朝事情,一概不停,就算是皇上提起都会被她扯到别的事情上去。
倒是因为安思槐的缘故,在安家的事情上她多听了几句。
“姐姐,因着在宫里你对我好,我便多听了几句,姐姐可莫要往外说啊。”
得到安思槐的确认之后,曾芙儿才小声道:“我瞧着皇上不只是要夺了安家的权,更是有要让安家重蹈刘家覆辙的意思。”
安思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