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殿,苏氏专挑贵的东西往地上摔,她每摔一次,心就跟着狠狠的痛一分,直到小茶惊叫着阻止她说:“娘娘,您手里的玉如意是王爷亲手赐给您的,这个摔不得啊!”
苏氏愣住了,她放下高举的手,痴痴地看着手里的玉如意,这么多年,卫怀栾赏给她不少好东西,唯独这个玉如意,让她印象最深刻。
这是她初入王府的时候,王爷亲手赐予她的,那时候卫怀栾看她的眼神还是那样的柔情四溢,他对她说:“从今往后,你就留在三王府。”
“从今往后,我就留在三王府。”苏氏瘫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宫里一早就来了舅母的口信:本宫定要这不知好歹的贱人吃点苦头。
不知好歹的贱人,听得苏氏心里一阵爽快,她需要帮舅母做什么,她都愿意,从前宫萤不得宠,她总能多得王爷几分青睐,可现在宫萤越来越无法无天,王爷的心却越来越偏向她,苏氏咽不下这口气。
“娘娘,您摔也摔了,砸也砸了,气也该消了,您瞧您眼睛都哭肿了,今晚怎么见王爷。”
苏氏听小茶说怎么见王爷,突然嗤笑一声:“他还愿意见我吗?”
“娘娘,文乐贵妃说会帮您的,王爷的心一定会重新回到您身边。”
小茶哪里懂,文乐贵妃那是要给自己出气,苏氏不过是个帮她出气的棋子罢了。
苏氏抹了抹眼泪,掐着日子,今晚该有人来看她了。
深夜的时候,卫怀栾依旧去了长白殿,他进去时发现宫萤竟端端的坐在那高举着一本书,那时候卫怀栾擦了擦眼睛,确定眼睛没花,又出了门重新走进来,发现宫萤真的在那里看书。
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卫怀栾不忍心打断她这样少见的认真,于是静悄悄的走到她身边,只听书后传来一阵呢喃声,仔细听不难听出说的是什么。
卫怀栾静下脚步,微微俯身,只听得这呢喃一阵熟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
卫怀栾:“……”怎么还是这些。
正想着,宫萤手里举着的书突然掉到地上,她突然惊醒般站起来:“蒸羊羔!”
“当真是,废寝忘食。”卫怀栾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宫萤抠抠脑壳,再擦擦嘴上的哈喇子,有些生气的俯下身子把书捡起来:“我都想好了,今晚把这首诗背下来就去睡,谁知道……”她使劲一拍脑袋,叹了口气。
“怎么突然想着背诗?”卫怀栾看看那本书,是诗经。
“正所谓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我从前胸无点墨,现在该补补了。”宫萤得意的笑起来,她当然不敢告诉卫怀栾其实自己就是为了能多和沈先生有点共同语言好套话。
卫怀栾上下打量着她点点头:“想法不错。”
“你什么意思啊?”宫萤追上去,很不服气的问道。
“腹有诗书不是一朝一夕的,这么晚了你该睡觉才是。”卫怀栾径直走去床榻,他前面突然拦了一个人。
宫萤挡着他的路:“你又不是没床,干嘛又来我这?”
“床当然是有的,可是王府里那么多床,你见有哪个丫鬟可以去兮风殿睡了吗?”
宫萤摇摇头,这话问的什么意思?
“这不就是了,三王府的床虽然多,可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睡觉的地方,而本王睡觉的地方,就该是这。”卫怀栾已经轻车熟路的走到床边,展开手臂继续命令,“更衣。”
更衣?
宫萤笑起来,她没听错吧?
“王爷。”宫萤走过去,指指脚下的地方,郑重其事,“这儿,是我的房间,是我该睡觉的地方,而兮风殿,才是王爷该睡觉的地方。”
卫怀栾轻轻地叹了口气,放下手臂:“你恐怕没听懂,本王说本王该睡哪里,不是本王的房间在哪里,而是你在哪里。”
宫萤眨巴眨巴眼,说不出话。
“懂了就来脱衣服。”
“我不脱!”宫萤护住自己的胸。
“是你,给本王更衣,懂了吗?”
“我也不脱你的。”宫萤继续护着自己,往后退了一步。
“好啊,你既然不肯,那本王亲自来。”
卫怀栾说她亲自来不仅是亲自脱自己的衣服,还要亲手脱宫萤的衣服,任凭宫萤怎样挣扎都不可能与他的力量抗衡,宫萤几乎是尖叫乱踢,最终还是被脱了个……半光。
“不能再脱了!”宫萤紧紧地缩成一团,“再脱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