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苏氏已经下定决定不要留宫萤在府里了,即便是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尸体,她也一天都不想留。
看着王爷日夜为此操劳,她的恨意只有与日俱增的份。
岭薏劝她沉住气,既然宫萤已经是个活死人了,那留不留其实都一样。
“她都是死人了,你还要计较?”
苏氏捏紧手帕:“你根本没有看到王爷看她的样子!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心疼,我却从没从他看我的眼里见过。”
岭薏转过身:“不行,她都已近昏迷了,你若是再斩草除根,只会让王爷更快的怀疑到你身上,那纸鸢本来就被王爷要去了,这就说明你没有被王爷排除在怀疑对象外,如过你现在轻举妄动,只会让自己深陷沼泽。”
“可是……”苏氏恨不得将手里的帕子撕成两半,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每当看到卫怀栾担心宫萤而显现出的异样情绪,她就不由得心痛起来。
“别可是了,你若真的留不住她,那现在便去杀了她,我看你日后怎么办。”
苏氏慢慢放下拳头,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杀了她,这些想法充其量就是一时冲动,若真的做了,对自己未必有好处。
桑灼来到三王府已经是半夜了,那时候能看到她的人最少,卫怀栾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才恳请她那时候来。
“委屈前辈了。”卫怀栾见到桑灼的第一句话便是道歉,好在随已中年的桑灼是个顽童的性子,她不在乎早晚规矩什么的,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而此次向她求助的又是自己爱慕之人的得意门生,所以便应了他这个无理的要求。
“行了,莫说那些客气的话,先给我准备一些吃食,我去看看人。”桑灼也不和他客气,直接走进了屋里,她从前就听说三王妃不得宠,怎么着一出了毛病卫怀栾倒着急了?
不过一见到真颜,桑灼算是明白了。
这活脱脱的一个美人胚子,乃是天下少有的姿色,若她称第一无人称第二也是合情合理,怪不得卫怀栾这样着急呢。
“栾儿啊,这真是你的原配夫人?”桑灼怎么看怎么不相信,怎么之前听说长得奇丑无比呢?
但转念一想,丑一点也不会被旁人打去了主意。
“怎么样,是不是用毒所致?”
桑灼号脉许久,却一声不吭,她眉头紧锁,时不时地咬咬下唇,突然开口道:“银针拿来。”
姜鹤将早就准备好的银针奉上,桑灼随意刺开了她手臂上的一个地方,然后将银针上的血放入事先准备好的一个琉璃盏中,盏中原本清透的液体突然变得浑浊不堪。
此时,桑灼和卫怀栾的脸色都变了。
卫怀栾盯着琉璃盏:“难道是……”
“万蛊散。”桑灼很肯定,她先前见过这样的人,一睡不醒,身体没有任何外伤,也不易检查出中毒迹象,起初整个琉璃所都找不到原因,还是前任掌门人桑齐在一本古书密卷里找到的。
“万蛊散,传说没有任何解药,可又有传说讲,只有一种解药。”卫怀栾看着桑灼,“前辈可否告知晚辈,到底哪一个才是正确的。”
“都正确。”桑灼无奈的笑了笑,“从前的话前者错误,现在是都正确。”
桑灼把琉璃盏收起来,坐到凳子上吃着宵夜,她只咬了一口就放下,因为身后的卫怀栾正用一种让人极其不适的目光盯着她。
“根据古书上记载,万蛊散有一种解药,那便是百色花,百色花只长在七树山上,早在许多年前,百色花就已经消失匿迹了。”桑灼知道这个答案不是卫怀栾想要的,可事实就是如此。
“好孩子,这次前辈也,爱莫能助了。”桑灼几口吃完了东西便起身,不打算在此多留半刻,她晓得这样的答案对一个丈夫来说是怎样的痛苦。
“前辈。”卫怀栾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些发颤,“百色花,琉璃所都没有吗?”
桑灼咀嚼的动作开始变慢,她缓缓道:“你应该知道百色花的珍贵程度,百色花的生长只能在它的花开前自然降雨三次方可生长,太阳不可过暴,风不可过大,亦不能被飞禽走兽侵蚀,这样的生长状况决定了它只可能出现在七树山那里,而即便是七树山,也不可能保证每年降雨三次,没有飞禽走兽。这样严苛的生长条件就决定了百色花注定不可能有多少,天下万蛊散多好炼制,可解药则寥寥无几,万蛊散也早就被禁止流通了。”
“前辈。”卫怀栾紧捏着拳头,“您一定知道,谁手里有百色花。”
桑灼又笑起来:“你怎么就敢肯定我知道谁手里有百色花?”
“琉璃所收天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