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卫怀栾握住她的手轻轻揉了两下,言语满是疼惜,“等你嗓子好了,你怎样骂我我都行,现在莫要动气。”
宫萤点点头,没再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了。
自从宫萤不能说话,她整个人都像是蔫掉的花骨朵,还没绽放就败了,她成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期待脸上的线拆掉后可以重新照照镜子。
因为宫萤的脸伤,府里上下全部的人都不准再照镜子,原先有的镜子也全被丢出府外,这样就算宫萤想照也没办法了。
只是夏天就要来了,伤口最易发烂,卫怀栾没日都去照看一会儿她,可宫萤总是笑不起来,因为她总记得苏氏最后和她打的赌。
她现在到底多丑呢?宫萤真想找面镜子仔仔细细的看看自己。
小桃和若初回到她身边的时候,正是宫萤拆线的日子,她满心欢喜,因为卫怀栾说这一天起就可以照镜子了。
宫萤坐在凳子上,攒了许久的期待真到了这一天就变成了担忧,万一真的很丑,那怎么办嘛?
卫怀栾叫她忍着痛,其实自己心里更疼,他看到宫萤一直紧捏着袖口,眼睛慢慢渗出泪水,他知道她一定很疼。
卫怀栾的脸色自始至终都没有好看过,一直是苍白且凝重的神情,宫萤知道,她现在肯定丑到不行了。
若初在一旁抱着镜子,她咬着下唇时不时地看看宫萤,又低下头去。
房里所有人的反应都传达给宫萤一种不祥的预感。
等线拆下来,镜子送上来的那一刻,宫萤突然惧了。
卫怀栾把若初拦下,对宫萤说道:“无妨,你若是不想看,一辈子便不要照镜子了,本王会命令全府上下都不准照镜子。”
宫萤苦笑了一下,这不是掩耳盗铃是什么,不照镜子就是不丑了吗?这可说不过去,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她摇摇头,朝若初伸出手去。
若初慢慢走近,看了一眼卫怀栾,请求卫怀栾的指示,卫怀栾看宫萤此时此刻坚定地目光,便点点头。
镜子上蒙了块红布,若初抱着镜子,宫萤伸手,将红布扯下来。
若初盯着宫萤,看着她从原来拆线痛苦的表情恢复平静后突然忍俊不禁,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抿嘴笑了许久,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画面伸着手指指着镜子,然后看看周围的人,想让大家都来看看,这到底什么,怎么会这样。
卫怀栾一把将红布合上,然后遣散屋里所有的人,他想去抱宫萤,相让宫萤感到心安,可是宫萤推开了他,用力推开了她。
“别这样,我也很难过,不是因为你的脸变成这样而难过,是因为你难过而难过。”卫怀栾想安抚宫萤的情绪。
可宫萤看着哪里像有情绪的样子,她只是平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待卫怀栾走上前面来抱她的时候,她才会突然发作,狠狠的将来人推开。
无论卫怀栾说什么做什么,宫萤都充耳不闻熟视无睹,她指着门口,让卫怀栾出去。
房间里就剩她一个人了,一个人也好,好过让另外的人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别扭。她慢慢走去床边坐上去一半,然后一点点向里挪动,再然后整个人躺下,抱着被子蜷缩起来。
不一会,抽泣声隐约从房间里传出,若初听到后举起镜子想要摔碎她,好在被小桃一把抱住,她怕这样大的动静会再次将房间内的宫萤惊吓到。
“怎么办,怎么办,你是没瞧见娘娘方才的样子。”若初拧着眉头,把宫萤刚才在里面照完镜子的反应给小桃表演了一番。
小桃看完点点头,略带疑惑:“娘娘不会是……疯了?”
“胡说什么呢!”若初举起镜子要往小桃的头上扔。
宫萤没疯,但也快疯了,她每日沉浸在不能说话和不能见人的痛苦里,感觉这个日子一天比一天的难熬。
终于有一天,她听说王爷带着她去赏荷花,突然兴奋了一下。
而兴奋过后,便是无尽的痛苦。
“娘娘,王爷说了,就带着您,下人则是我同姜鹤大人一起,都是自己人,您到时候戴个斗笠,坐在船里面,谁都看不到。”
宫萤摇头,看不到又怎么样,还不是掩耳盗铃,况且她现在处在一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境况中, 哪里都不想去。
“娘娘,晚上去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那里的夜景好看极了,到处都是花灯,您啊还可以许愿,那里很灵的。”
小桃听到很灵的突然跑过来插上一句:“那儿还有个千佛寺,里面求姻缘啊保平安啊什么的都特别灵验,娘娘可以去那里拜一拜啊!”
“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