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浣衣坊出来之后,宫萤请求卫怀栾把整个浣衣坊的下人重新换血,原来在里面当值的两位姑姑一位因包庇被流放到外,而岚山,卫怀栾则交由宫萤处理。
宫萤见到岚山的时候,她已经被打的不成人样了,头发披散着,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却能从她的口中微微听到:“饶了我吧,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小桃看着她及其不爽,当初怎么打骂别的下人,知道错了就可以被饶恕吗?
“你干什么!”宫萤看着小桃提着裙子抬起脚像是要踹在岚山身上,赶紧拽住她。
“我让她试一试,被人踹肚子的痛!”小桃还要回头找鞭子,“然后再抽到她没气息了为止!”
宫萤摇摇头:“她都这样了,该受的苦也受了,没必要,找个人,把她扔到远一点的地方,放点银子和馍馍,剩下的,看她的造化吧。”
“娘娘!她可是害得您动了胎气啊!这种人,就该当场打死!”
若是换做以前,宫萤肯定也觉得不解恨,毕竟她受过的苦就是受过了,那些痛苦不会因为,岚山的道歉与悔改减少一分一毫,可现在她不再是一个人了,她希望可以给腹中的孩子积点福报。
宫萤思忖片刻,道:“她的确犯了错,做了那么多不该做的事,如今报应也在她身上出现了。与其现在折磨她到死,不如就把她赶出府,以她的性格,若是不改,没多少日子就会死。若是要改,收敛习性,任人打骂,千翻痛苦下来,能磨掉恶习,也算是她的造化。”
小桃努努嘴,既然宫萤都说算了,那就算了吧,她和若初相视一笑,跟随着宫萤身后走去了后花园。
那里,姜鹤带来了一个人在等她。
看到宫萤过来,姜鹤走上去,看着地上跪的端端的婢女对宫萤道:“娘娘,就是她。”
那婢女连连跪拜,问三王妃安。宫萤走上前,亲自把她扶起来,问道:“你就是欢儿?”
“奴婢欢儿,拜见娘娘!”
“起来说话吧,你跪了多久了,当心膝盖。”
欢儿抬起头,一双至诚的眸子,饱含对宫萤的感激:“若不是娘娘,奴婢还要来留在浣衣坊日日洗衣挑水,受到岚山的责打,痛不欲生!”
“那日是你第一个站出来告发岚山的恶行,若说感谢,也应我与你讲。”
欢儿摇头:“娘娘,您真的是个好人,和之前传闻里的,一点都不一样。”
说到传闻,的确可恨,让多少人都误以为她是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之人。好在如今已经有很多人发现真相,她也不至于冤屈到死。
“你可愿来我长白殿当差?”
欢儿一仰头,宫萤身后照射来的阳光刚好被她的身体挡住,她的身上闪闪发光,好似一个救世主的出现:“娘娘……”
姜鹤见她愣在原地不说话,道:“还不谢过三王妃。”
欢儿被带回了长白殿,吃住都和小桃与若初一起,三人很快就结为了好友,一同为宫萤的大事小事奔波。
晚上的时候,淳良人殿里报来她偶感风寒的消息,又命人送来了各样珍宝到长白殿。卫怀栾随便扫了一眼,那些东西都是她刚来时赏赐的,如今全到了宫萤这里。
宫萤随意拿起一样看了看,又丢了回去:“都是些好东西,可惜,我不喜欢。”
卫怀栾问道:“你喜欢什么?”
宫萤突发奇想,她打开窗户,指着外面的景色:“四季的吹来的风,满山的花,冬天的飘雪,天上的明月……”
“不过呢。”她又关了窗户,“我觉得还是差一点意思。”
“四海珍宝,风花雪月都不可,你是真的难伺候。”卫怀栾刚要把手中的书扣上,就感觉后被一沉,他被宫萤从后面抱住了。
宫萤的身子瘦瘦小小的,双臂也不够长,但抱住卫怀栾刚刚好,她一只手扣在另一只手的手腕上,把脸挨着他的后背,小声道:“还差一个你。”
自从宫萤怀孕之后,卫怀栾把自己外出的时间由原来的每日一次改成了三日一次,每次不超过三个时辰。
这让宫萤很苦恼,该怎么与卫怀星见面。
“要不,娘娘您想说什么,就写在纸上,奴婢帮您送过去。”小桃不停地给宫萤出着注意,宫萤都觉得不可,有些话,必须要当面说。
“我确实有一封信,你们帮我送过去。”宫萤交给小桃,“明日就是王爷出府办事的日子了,你今日一定要确保这封信被送到他手中。”
“那、她若是不肯见我呢?”
“你去见阿来,让阿来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