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梨也没在意他念叨了什么,毕竟背着个人爬上伽蓝山是真的很累。
她扭头,气喘吁吁的问跟在身后的老头,“放哪啊?”
老头愣了一下,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才往里指了指,道“放炼丹房吧,那里暖和些。”
其实白云观不小,但大多已经破败了,唯一能遮风避雨的几间屋子还是掀了其他顶上的瓦片凑活着缝补出来的。老头住靠门最远的一间禅房,谢初梨住在偏殿,厨房里充斥着浓郁的腌肉味,也实在是住不了人,想来想去也只能把他塞在储存药草的炼丹房了。
炼丹房没有床铺,只有一垛码的整齐的干草,本来是留着捡不着干材的时候生火用的,现在倒是正好派上了用场。
谢初梨背着人进了炼丹房,毫不手软的就把人摔进了草垛里,那人似有所觉,沉沉的闷哼了一声。
“能不能轻着点?!”
老头一个暴栗敲到了她的头上,气愤道,“人没死在刀口下,倒是要被你摔死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
谢初梨不服气的撇撇嘴,默默地往后退。
她有一种诡异的直觉,这人肯定是个麻烦,还是离得远一些的好!
“阿梨!”
果不其然!
她一只脚刚抬起来,还没来得及迈出门槛,就听老头呵斥道,“你跑那么远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她心有不甘的捏了捏拳头,还是乖乖的走了上去。
老头说要把这个小公子哥的衣衫脱下来检查伤口,两人在原地挣扎了好一会,谁也没先动手。
就算是情有可原,谢初梨也下不去那个手。原因很简单,除了谢老头,长那么大她就没有正眼看过别的男人,更别说是脱衣服了。
至于谢老头,看了一眼自己粗糙的双手,又略有期待的看向自己的徒儿。
“阿梨——”
谢老头还没开腔就被抢先打断。
“师父你别说了!”
谢初梨一脸坚贞不屈,“你徒儿还是黄花大闺女呢!是万万做不得这样的事情的!”
“师父刚才已经说过了!没把你当闺女教养!”
谢老头伸手探了一下那人鼻息,早已是气息奄奄,勉强维持心平气和,道,“你再不动手,这人可真就死了。”
“...”
可是那可是脱衣衫啊!脱了衣衫那就什么都看得到了啊!
再可是这人都已经捡回观子里了,总不能真的什么也不做眼睁睁看着他咽气。
她对怀了孕的母兔尚有一念之仁,这货真价实的一条人命摆在面前,不可能无动于衷。
她犹疑了一下,重重的呼了口气,道,“好吧!”
她从背后把那人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伸手去脱他的衣衫。
衣摆一撩,就露出腰上一对物什,环起似圆盘,环环相扣似铁制长鞭,尾端两把圆月弯刀,刀刃上还留着血。她摸下一把,好奇问道,“师父,这是什么鬼东西?”
“什么什么鬼东西!”
谢老头劈手夺过,“这是钩镰链,很危险的!别碰!”
他又取下另一只,一并收进药柜底层,催促道,“救人要紧,别愣着了,先干正事!”
谢初梨也急,“我知道了!”
“师父!你快上药!”
她把那人衣衫脱掉,紧张到不敢睁眼,那人的皮肤贴在她的掌心里,微微发凉。
“师父!好了没!”
她闭着眼睛催。
“催什么催!”
老头听起来也很心焦。平日里老头总说她下手没轻没重,其实他自己也没有好到哪去。都是在山林里蹦了十多年的人,力气有的是,但和温柔细腻体贴实在是沾不上太多。老头的那双手可以剥下一张完整的狍子皮,但是眯着眼睛给人家清理伤口,也实在是很为难。
谢初梨扶着那人,僵硬的不敢动。紧接着她就听到老头倒吸一口的冷气。
“怎么了师父!”
她一睁开眼,就看到手臂上狰狞的伤口又崩开了,温热的血不住的往下淌。
她碰到过很多兽血,还是第一次碰到人血,一个激灵松了手,那人笔直的往下栽,又吓得赶紧伸手把人捞回来。
上身是赤裸的,这下该看到的和不该看到的都看到了。
谢初梨耳根一红,又迎来老头的一个暴栗。
师徒两人折腾了好一会,才手忙脚乱的把那人的血止住,敷上了外伤的草药。比较糟糕的是那人的衣衫全是血,已经不能再穿了,谢初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