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员外亲自领着四人入了上座席位,又招来婢女问,“小姐和子遥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婢女道,“禀老爷,已经准备妥帖。”
吴员外点点头,又向着四人道,“再请几位稍坐片刻。”
燕池大喇喇道,“吴员外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
吴员外再没有说什么,拱手一礼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堂下宾客如云,兰芷注视着满堂喜色,哀伤落寞溢于言表,绞着丝帕轻声道,“还是算了吧...我们走吧...”
“哎呀兰芷姐——”
谢初梨忙着对付桌上零嘴,李照又喂过来一颗剥好的核桃仁,她叼着核桃仁含混不清道,“我们都到这了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
“就是啊娘子!”
燕池揽过她的肩大声道,“易公子的大喜之日我们怎么能不和他见上一面亲自道上一声喜呢!”
兰芷又惊又羞,细声嗔道,“谁、谁是你娘子了?!”
燕池得寸进尺,“哎呀娘子,虽说咱俩也是刚成亲但这里都不是外人,你不要害羞嘛!”
兰芷的脸都红透了,“你这个人——”
“喂!”
谢初梨随手从桌上捡了个核桃壳朝燕池脸上一丢,“做戏归做戏,你要是趁机占我姐便宜看我怎么削你!”
“我冤枉啊我!”
燕池蹲在椅子上反驳,“不假戏真做怎么膈应那个伪君子?!”
李照拉住也想爬到凳子上的谢初梨,把剥好的果仁放到她面前,开口道,“再吵我们就该露馅了。”
“就是啊。”
燕池笑眯眯道,“多吃点核桃补补你那小脑袋瓜子。”
“哼!”
谢初梨白了他一眼,抓起一把果壳正中目标。
“...”
李照和兰芷堪堪拉住再度打闹的两人,便听得喜婆扯着嗓子道,“吉时到!”
锣鼓喧天,宾客落座,吴员外和吴夫人坐于高堂,喜婆又道,“新郎官新娘子到!”
话音未落,一对新人手握同心结缓步而来。易子遥本就面白清瘦体态修长,大喜之日更是喜上眉梢,贴身喜服更衬得他丰神俊朗意气风发。新娘子由婢女搀着行于身侧,凤冠霞帔珠光宝气,小腰盈盈一握,颈上肤若凝脂,虽是掩着面,大约也是个美人坯子。
兰芷看着看着便红了眼,曾几何时她也曾无数次在梦里想过这般喜事,只是如今梦醒,她的易郎终究还是娶了别家姑娘。谢初梨悄悄的握了握她的手,一句话都没说,算作无声的安慰。
喜婆道,“一拜天地!”
易子遥护着新娘小心转身,一瞧见坐在前排的兰芷倏忽变了脸色。
谢初梨抬起手笑嘻嘻的打了个招呼,“新郎官你好啊。”
易子遥脸上一僵,一时竟忘了行礼,新娘已弯腰下去,见自家夫君一动未动,轻轻摇了摇手上同心结,低声唤道,“子遥?”
喜婆又道,“一拜天地!”
易子遥没有动静,瞪大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兰芷。宾客议论纷纷。吴员外心下生疑,起身问道,“子遥,你怎么了?”
“我想子遥一定是见到我们这些老朋友太开心了——”
燕池微笑着起身,“你说是不是啊子遥?”
“你这个女人——”
易子遥指着兰芷,冰冷冷道,“你凭什么来这里?”
“我警告你——”
燕池掰着他的手指往下一折,似是无心之举,毫不在意道,“你最好不要对我的娘子指手画脚。”
“什么?”
易子遥疼的浑身颤抖脸色发白,“你说她、她是你的什么?”
“原来新郎官的耳朵也不太好使。”
燕池讥讽一笑,俯身过去大声道,“她是我的娘子,你听懂了吗?”
易子遥逼视着兰芷,从牙缝里恶狠狠的挤出两个字,“荡妇!”
“子遥!”
吴老夫人一见喜事演变成如此情态,大声斥道,“你们是什么人呐?还有没有王法了?来人!去官府报官,都给我抓起来!”
吴老员外手一挥拦住涌过来的下人,拱手道,“不知道子遥哪里得罪了燕少庄主,为何要在小女大喜之日如此发难?”
燕池手上一使力,瞪着他,道,“你自己说!”
易子遥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疼的额上冒汗又不肯说一句话。吴小姐看清架势也顾不得许多,一掀盖头就扑到夫君身边紧紧相护,娇声呵斥道,“有什么事冲我来,你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