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池消失了整整一天,没有再来寻芳踪,醉仙楼也没有,不打一声招呼没有一点音讯,就好像一个突然出现在你耳边边上叽叽喳喳的人又突然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没留下一点点值得追寻的痕迹。
谢初梨有点惆怅,燕池走了他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兰芷的反应着实古怪。整整一天都是闷闷不乐的模样,懒怠的倚在窗前,眼里清愁都快倒进了楼外湖水里。谢初梨问了两句,她什么也不说,只说是自己累了,与燕池无关,既然如此,谢初梨也便没有多问,留下了两碟点心静悄悄的退出了门。她站在门口,纳闷的叹了口气,想不明白。
晚上未及开张的时候燕池出现了,谢初梨趴在长廊上咬着苹果看着他破门进来,手里抱了个沉甸甸的包袱,彼时客人尚且不多,她扬声道,“诶,你去哪里?怎么又回来了?”
燕池大约是赶了急路,气喘吁吁问道,“花娘呢?”
谢初梨咬了一口苹果,含混不清的问他,“你找花娘做什么?”
“有要紧事!”
燕池也是个急脾气,跳着脚大声道,“特别要紧的要紧事!”
“谁啊?”
花娘听到了动静,从后堂穿过来,不耐道,“这还没开张呢,怎么就放人进来吵吵嚷嚷的?”
“花娘——”
谢初梨叼着苹果替燕池解释,“是嫉恶山庄的燕少庄主,特地来找你的。”
“噢,少庄主——”
花娘上上下下打量他,上回她的眼睛全放在了另一位同行的公子哥的身上,也没太正眼看他,其实燕池穿的是好料子,就是满头大汗狼狈又疲倦,也没点金银饰物傍身,看着实在普通,她手一抱,也就不放在心上,嘴上敷衍道,“少庄主你来早了,我们这儿开张是定了时辰,现在时辰可还没到呢。”
她绢子一甩,转身就要走,“你呀再等会吧啊。”
“哎等等等等——”
燕池眼疾手快拽住了花娘,“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谢初梨附议,“花娘你就听他说说呗。”
“行行行——”
花娘到底还是个生意人,也沉得住气,又道,“燕少庄主有什么事啊?可是看上我这儿哪位姑娘了?”
“我要赎身!”
燕池大声道,“给兰芷姑娘赎身!”
姑娘们大多围在长廊或堂下围观,眼下听了这话自然免不了小声议论。
“你说什么?”
花娘掏掏耳朵,“你说要给谁赎身?”
“兰芷!”
燕池又大声道,“我要给兰芷赎身!”
“噢——”
花娘面无表情的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我看你这也没发烧啊,倒是糊涂的不清。兰芷的身价可不是区区几两几十两银子,就算你是个什么少庄主也未必出的起。”
“我知道兰芷姑娘矜贵——”
燕池把包袱一解,里头满满当当一叠银票和金银锭子,他问道,“这些够吗?”
花娘看的眼睛都直了,忙不迭捧过包袱又差人搭手来数。
燕池底气十足,又问,“怎么样,这些够给兰芷姑娘赎身了吗?”
数完了,正好三千两,管够了寻芳踪大半年的开销,花娘心动的不行,可排面不能掉,面上还是要装,又道,“这倒也不全是银子的事儿,兰芷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不得不为她想,像她这样的风月女子娇嫩的很,伤不得碰不得,性子又骄矜,你花这么大加钱给她赎身干嘛使?”
“这你就别管——”
燕池手一伸,“既然银子够了把卖身契给我。”
花娘抱着包袱不撒手,又道,“那你也得问问她愿不愿意跟你走吧?”
燕池一愣,“这...她莫非不愿意?”
“你这傻不愣登的样儿——”
花娘一戳他的脑门,颇为得意道,“在我这寻芳踪可没什么不好的,吃香的喝辣的什么杂活也不用干,可不比那些院外府的小妾过的差。你说说,就这舒坦日子,她凭什么跟你走?”
“就是!”
其他姑娘也一同打趣。
“我们兰芷姐可有的是人喜欢!”
“...”
“那...”
燕池求助似得望着谢初梨,谢初梨把苹果咬的咯吱咯吱响,“行吧,我去问问。”
她转身去了兰芷的房间,门一推,兰芷就站在门口,她问道,“兰芷姐,你都听到了?”
兰芷问道,“他真说要给我赎身?”
“嗯。”
谢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