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梨最后还是把朝歌安顿在了她前些日子空置出来的那间房间,在同一个院子里,也算是住在一起了吧?
兰芷的脸色一直都不太好看,倒不是耷拉着,就是脸上的客气维持的勉为其难,谢初梨杵在一边看着朝歌一个劲拉着兰芷谈笑,欢快的像一只初春树梢上的小黄鹂。兰芷手上针线不停嘴上敷衍着迎合,偶尔还得作出几分兴致勃勃的模样,看的谢初梨一阵头皮发麻。
“少庄主小时候睡觉可爱尿裤子了,尿完就哭,好不容易换身干净的衣衫还非要望月姐姐陪着睡,第二天醒来又不认账,你说他傻不傻?”
“傻...”
兰芷手里的针默默的往衣料上一扎,头也不抬,“他可真是傻透了...”
“我说也是嘛...”
女人的心思可真是麻烦,明明这醋都酸的忍不了了吧还要装着不动声色。谢初梨随便看看都替兰芷牙疼,磨磨蹭蹭躲到一边勾住小婢女的肩,凑过去小声道,“快去吧燕池给我弄回来!”
“可是...”
小婢女犹豫道,“他在温阁主那儿,我怕...”
“这两个女人搭在一起比温慧可怕多了...”
谢初梨呲着牙道,“快去...”
小婢女迟疑的看了一下院子里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个大姑娘,生的都是明艳动人如花似玉,哪有成天提着剑板着脸的温阁主可怕了?可是这盟主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莫不是什么来路不明难以应付的高手吧?她略作权衡,还是盟主和武林盟的安危比较重要,便点点头,小跑着出了照雪庐。
小婢女也没让谢初梨失望,别过一会就听到燕池大着嗓门吵吵嚷嚷:
“哎呀傻梨得亏你来救我,要不温慧那个女人今天怕不是想弄死我...”
聊着天的朝歌一听见声便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人还没进院门便张开双臂飞扑了过去,捏着燕池的面颊高高兴兴道,“燕池!好久不见!”
燕池任凭自己的脸被捏成了鱼形,怔愣片刻才回过神来,“朝、朝歌?”
“是我呀!”
朝歌松开他,在他面前又蹦又跳,“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惊喜!意外!开心!”
燕池毫不避讳的伸手刮了一下她的耳垂,感叹道,“哎呀,几个月不见又变漂亮了啊?望月流苏她们呢?她们都好不好?”
“大家一切都好,就是挺挂念你的——”
朝歌扁扁嘴,有点委屈,“倒是你,出来这么长时间都瘦了!”
这两个人还真是你侬我侬情意绵绵啊...谢初梨瞥了一眼兰芷,兰芷低着头咬着嘴唇,针也不绣了,她没由来的生了气,走到叽叽喳喳的两人跟前一声猛咳,对着燕池使了个眼色。
燕池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你傻梨?咳嗽啊?咳嗽找白鹤啊!”
兰芷沉默的起身回了房。
谢初梨当即踹了燕池一脚,“我傻?你才傻?”
“啊?哎,我是真傻,一时高兴都忘了正事——”
燕池忙不迭问道,“朝歌,我还没问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很难吗?”
朝歌笑道,“咱们嫉恶山庄耳目众多,你这一路上也没少打着少庄主的旗号,这随便一打听不就打听到了?”
“...”
这说的也有道理,燕池尴尬的挠了挠头,“不会又是我爹我娘让你抓我回去的吧?”
“是啊。”
朝歌笑吟吟道,“庄主和夫人都很想你的,夫人上回想你想的大半夜在院里偷偷的哭!”
“这是我娘惯用的小手段了——”
燕池忙道,“那我要是不回去呢!”
“你要是不回去的话——”
朝歌眨眨眼道,“下一个来找你的可就不是我啦。”
“我、我爹?”
“是啊。”
朝歌手上比划了掌宽的一截,“上个月逍遥山的无痕道人给庄主送了一根这么粗的戒尺,听说打人可疼了!”
“那我就更不能回去了!”
燕池眉头一垂,不高兴了,“再说我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不想回去...”
“哎,这事我也很为难——”
朝歌叹了口气,“可是你不回去我们几个姐妹都是要挨罚的...”
她又眨巴着眼睛委委屈屈的看着燕池,“你真忍心让我们挨罚啊?”
“不忍心不忍心,可是...”
燕池张望了一眼兰芷的房门,他当然不想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