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扭头,又惊又喜,“姑娘?怎么是你?”
“怎么——”
燕池郁闷道,“你们认识?”
陈宽忙道,“说来惭愧,几天前书生受人迫难,多亏了这位姑娘出手相助。”
他抱着怀里的画卷,先前阴霾与示意一扫而光,又问道,“说起来,姑娘,怎么今日会在这儿遇见你?”
“我们是来找人的。诶,对了——”
谢初梨灵光一闪,问道,“你是本地人吧?你可知这慈州城里有什么打探消息的地方?”
“打探消息...”
陈宽摸了摸头,为难道,“除了官府,我也想不出别的地方了...”
他一见恩公面有失落,忙热切道,“虽然我没什么用,可多一个人总归是多一份力,不知姑娘要找的是什么人?”
谢初梨叹了口气,也着实没对一介书生报上多大的期望,只道,“那天和我一起的那位姑娘,你见过的。”
“是她?”
陈宽长眉一抬,大喜笑道,“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池方才还失魂落魄,现在一下子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书生的细瘦胳膊,“你见过她?!”
“你先放开...”
谢初梨掰开他的手,“别再伤了人家...”
陈宽却似并不在乎他这粗莽行径,扬声雀跃道,“何止是见过!那姑娘、那姑娘现在就在我家的茶馆里呢!”
这场雨来的急去的也快。三人虽是淋了一身,却也因祸得福遇上陈宽得到了兰芷的消息。
待到雨歇,燕池急不可耐的拎着陈宽往前赶,谢初梨慢悠悠的跟在后头,松了口气,道,“还好是找到了,也没白忙活一场。”
李照淡淡笑道,“如此机缘巧合,我想燕池和兰芷姑娘一定是天定的缘分。”
“天定?”
谢初梨扬起头问道,“你信天?”
“信吧。”
李照回望了她一眼,眼有柔润笑意,“否则这天下苍生,我又怎么会遇上你。”
谢初梨耳尖一红,小声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她又想起兰芷来,兰芷和燕池自然是有缘的,可现在偏偏却条沟壑横于两人之间,像她这样的旁人即便是想出手帮忙也是有心无力的,怅然叹气道,“那燕池的爹娘那边怎么办?今天这么一闹,恐怕就更不好收拾了...”
李照淡淡道,“这件事你我操心都不算,只能由燕池自己处置。”
谢初梨又叹了口气,“你说的是。”
两人谈天之时已穿过长水小巷,巷子尾有一间茶馆,茶馆外头幡旗飘扬——陈宽茶馆。
茶馆门开着,方才雨大,避雨的人不少,连一贯清冷的茶馆里也坐了几个散客。燕池往里头瞄了两眼,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门口不肯走进去。
“你干嘛呢?”
谢初梨抬腿就是一脚,“刚才急的要命的人现在怎么不肯进去了?”
“是啊这位公子——”
陈宽尴尬又无措,“是不是我们这家茶馆太小了...”
“不是。”
燕池打断他,仍旧定定的望着门里,兰芷正在帮忙招呼客人,端茶沏水,忙的不亦乐乎,甚至无暇分心来看一眼门外的他们。他突然就想起他和兰芷相识的几月里,看她总是柔弱又雅致,随处一坐就是我见犹怜,还从来没看她像现在这般劳碌过。他自诩是要让她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可这么久以来,却从未见她如现在这般自在过。
“我只是觉得...”
他的眼圈略有酸意,“是我不好...”
谢初梨毫不留情的剜了他一眼,“本来就是你不好。”
“哎呀阿宽!”
流萤从后厨出来就看见堵在门口的几人,忙招揽道,“你们站在外头干什么?诶?这不是阿梨嘛?”
谢初梨微微一惊,“流萤姐?你怎么在这?”
“这事说来话长——”
流萤客客气气的招呼道,“里面正好有一桌空位,愣着做什么?都进来坐吧”
“就是啊,有什么事情进去说!”
谢初梨推了推燕池,燕池依然纹丝不动。
流萤嗓门不小,兰芷自然也是听见了,她抹干净那张空桌,淡淡道,“进来坐吧。”
“嗯...”
燕池闷闷的应了一声,终于挪着步子走进去了。
茶馆里还有一张空桌,谢初梨拉着李照率先落了座,看到燕池抱着根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