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澜没有说话,又扬起颈,凝视着深邃无尽的夜空,像是一具被刻凿在此的白玉雕塑一般。
李凤飞知道她是不会再说话了,也便不再自讨没趣,提着裙摆转身走了。
很凉又寂静的夜,只有幽幽灯火和爬虫的悉索碎响。
李凤飞又从黑石山一路赤脚走回了寝殿里,她虽是赤脚,脚却又小又白,脚底也是干净的纤尘不染,她回到殿里,婢女迎上来,沉声道,“教主,人还在。”
“知道了。”
她从柜子里一双薄软的绣花绸鞋,这双鞋实在太过单薄,单单只能覆住双脚,若是走在石地里,穿与不穿并无甚区别,可她仍是仔仔细细的把它穿上。
毕竟天罗教女子的脚是很金贵的,偶尔见个男人赤着脚实在不妥...
况且这还是师姐的男人...
她穿好鞋,施施然出了寝殿。
陆之珩站在石像之下,即便是夜深无人之时,他的背脊仍然挺的笔直毫无疲态,一把剑松松握在手里,没有戒备的意思。
“我只替她传个话——”
李凤飞隔着石像与他传声,“她说,不见。”
“那女儿呢?”
陆之珩显然并不甘心,隐忍片刻,沉声道,“女儿也不要了吗?”
“哎——”
李凤飞又悠悠叹了口气,“她说,算了。”
“算了?”
陆之珩尾音一扬,连带着握剑的手也用力几分,道,“如何能算?”
“算了就是算了,好多话的男人。”
李凤飞长袖一拂,不耐烦的转身就走,“给你一句忠告,赶紧走,别再来了。”
入大殿前,身形一顿,又缓缓道,“她说的没错,过去的,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