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端着细心熬了整整一夜的汤药和小米粥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谢初梨已一种极为别扭的姿势摔在地上爬不起来,眼泪汪汪的望着他,“阿照你回来了...”
“阿梨你怎么在地上?!”
李照一惊,急急忙忙放下木盘冲过去轻轻扶起她,“怎么了?摔疼了没有?!”
“疼...”
谢初梨虚虚的靠在他怀里,一仰头瞧见他满脸急切觉得自己眼泪又要掉下来,她眼角含着没落干净的泪花,小声道,“可疼了...”
“不怕不怕,你不要用力,我先抱你起来。”
李照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抄过她的膝,小心翼翼的抱她离地,又慢慢的放到被褥上去,他的动作极为轻柔,像是把一件易碎又珍贵的瓷器置于锦匣之中,又在她的背后垫上软枕,好让她以一种舒服的姿势靠坐在床上。
好不容易安置妥当,他仍蹙着眉,问道,“这样坐会不会疼?”
谢初梨其实是有一点疼的,坐的时候难免折着肚子,可她见李照神情紧张,为了宽他的心,便摇摇头道,“还好,不疼的。”
“那就好。”
李照舒了一点气,又把木盘捧过来,拿过那碗小米粥,坐到她窗前,温柔道,“白大夫算好了你该在这个时辰醒来,来,先喝一点粥暖胃我再喂你吃药。”
“噢...”
一说到吃,谢初梨也觉得自己饿了,这一饿,肚子就隐隐的疼,她刚想伸手去接那碗粥,又被李照轻轻摁下,道,“你别动,我喂你。”
谢初梨闻言耳尖一红,有点难为情,“我长这么大除了我师父就没让人喂过,多不好意思...”
“你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李照舀了一勺粥,吹掉了烫意,才喂到她嘴边,淡淡道,“再说,当年我受伤的时候,你也这么喂过我。”
“是吗...”
谢初梨顺从的张嘴接下了,又含糊道,“我喂了吗...我哪会做这种体贴事...”
“你喂了,可的确是不怎么体贴——”
李照浅浅一笑,非但不恼,反而像是想起了极为有趣的旧事,“那碗药汁大半流进了我的衣襟。”
“...”
谢初梨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好像还真是有这么回事,李照昏迷的时候她是受了老头的嘱托喂过几次药,但是手法实在是不怎么好,后来李照醒来之后不论身体如何虚弱,药都是自己动手服的,再也不需要她多碰一下。
但是现下的情境里,李照自然不是她,虽说李二公子出身权贵,应当从小就是众星捧月之月,身后仆从如云,可照顾起人来还是耐心妥帖又娴熟,她起先还会不好意思,奈何一碗单薄小米粥炖的实在是太香了,两口之后她就顺畅的接受了来自李二公子的亲手照顾,甚至会在汤勺递过来之前主动张嘴。
一碗粥下了肚,虽说疼痛不减,可到底还是回来了些精神,李照去端药的间隙,她便一颗脑袋探出床帐追问道,“阿照,白大夫有没有说我到底怎么了?我的武功会不会废?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啊...”
“白大夫说你的身体没什么大碍,武功也不会废,只要你乖,好好在床上休养一月半月就可以下地走动了——”
李照端了药碗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还有,不许乱动。”
“噢...”
谢初梨乖乖的缩了回去,“就算是为了能早点下床,我也会听话好好养着的...”
“嗯。”
李照很欣慰,舀了满满一勺药,“那就先把药喝了。”
“啊——”
谢初梨闻言不情愿的皱了皱鼻子,她还没尝就能闻到那股子清苦的药味,色泽也漆黑如墨,看着也是难以入口...
“阿梨,听话。”
李照看穿了她的不愿意,沉声叹道,“这药是白大夫开的,对你伤有好处的,吃了药才能好的快。”
“...”
谢初梨不愿意归不愿意,吃药治病这么简单的道理还是明白,她在心里暗暗给自己鼓劲,不就是一碗药吗?再难喝能难喝到哪里去?她鼓起勇气张开嘴,接受了那一勺药汁...
温热的汁液漫过舌苔,滋味辛辣又苦涩,她脸上一僵,刚想呕出来,汤汁流进咽喉,喉咙火辣辣的疼,随即呛的难以遏制的咳嗽起来,这一咳简直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本来靠着尚且可以忍受的腹痛登时被咳嗽牵扯的疼的更厉害,她越疼越咳,越咳越疼...
“阿梨!”
李照见状眼疾手快搂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