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临一直往山下的方向跑,身后的人却是紧追不舍,突然,季青临脚下一滑,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片刻后,那些人追了上来,道:“走!下去看看情况!”
他们下了山坡,山坡下是一片平坦的草地,不远处有一条大河,河水宽阔平静,一眼便能望到头。
他们没看见季青临,便转而往旁边的山林搜去。
没过多久,平静的水面突然传来哗啦的声响,季青临捂着手肘,从水里走了出来。
方才滚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将手肘划伤,流了点血。
好在那血出来的慢,没让追他的人发现。
季青临四处望了望,往那些人相反的方向去了。
……
“砰”的一声,徐客被人五花大绑的扔在了地上。
这石头可真硬,膈的他肉疼。
过了一会儿,有个嗫喏的声音小声问:“大哥哥,你还好吗?”
“啊?”
徐客挣扎着扭过头去,角落处缩了至少有十几个小男孩儿,而刚才说话的那个,好像也是其中最大的一个,大约七八岁的样子,而剩下的那些,看似都比他要小。
徐客艰难的翻坐起来,他说刚才被人抬着走的时候,怎么觉得那么颠簸,原来是上山了。
此刻他所在的地方,是个山洞,山洞里的小孩子都缩在了一起,洞外有人把守,只有徐客被绑个跟个粽子似的。
他挪动屁股往方才说话的小孩旁边移了移,“小孩儿,你是哪儿的人?”
小男孩道:“我是下河村人。”
下河村,那也是孟安县的下属村啊!
“你们呢?”
徐客看向其他的小孩儿。
“我是大杨村的。”
“我是上河村的。”
“我是牛头村的……”
小孩儿们都说了各自来自哪里,基本上都是孟安县属下,也有些不是。不过其中有一大部分,都是在外面流浪的孤儿。
先前徐客还奇怪,附近丢失了这么多孩子,怎么也没见几户人家来报案,现在他好像想明白了。
“大哥哥,你怎么也被抓来了呀?”方才那个小男孩问徐客。
徐客叹了口气,把腿盘了起来,“一时大意,不慎被抓。对了,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跟你差不多年纪的男孩,长的呢……比较俊秀,也比较圆润,你们见过没有?”
“嗯,我见过。”
徐客眼睛一亮,问:“在哪儿见的?”
小男孩说:“就是在这里,不过他现在不在了。”
“现在不在了?怎么,他是……”
难不成是……死了?
徐客只觉得当空一道响雷直劈下来,直接把他给劈焦了!要是太子真死在了这儿,与其回去没法交代,还不如让他现在就被劈死在这儿!
小男孩摇摇头,说:“他被救走了,是被一个好像是他朋友的人救走的。”
“啊,救走了……”徐客现在腾不开手,要是他能腾出手,一定已经捂住了自己的小心肝。
娘的,刚才真是吓死他了!
还以为太子真出什么事了呢!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徐客缓了一会儿问。
小男孩想了想,说:“就是昨天晚上的事,不过他那个朋友不是被抓过来的,他是自己找过来的,那天晚上,他就趁着守卫的人不注意,跟他一起逃走了。”
确定太子目前是安全的,徐客的心也算是暂时放下了一半,接下来,就看季青临的了,希望他现在已经平安逃下山去了吧。
……
夜幕四合,群山绵延逶迤,仿佛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
清冷的月光在茂盛的树叶间隙里投下斑驳的星光,投射在地面厚重的落叶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斑点的星光下,一个身形瘦削的少年牵着身后另外一个少年的手,呼哧呼哧的在林间奔逃。
四下寂静,他们奔逃时急促的呼吸声,便显得极为的明显。
“我,我跑不动了。”
夏景朔撒开了季俊俊的手,他弯下腰,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全身上下被汗泅湿了,又很快被风吹干。
这一天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一直在逃,就是季俊俊这种平日里在山野间奔跑惯了的人都有些受不了,更别说从小养在宫里,金尊玉贵的夏景朔了。
他早就跑不动了,要不是季俊俊拖着他,他怕是早就趴下了。
季俊俊也不停的喘着气儿,过了一会儿,他皱着眉说:“其实我也跑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