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力说着就要去扶李小凤，苏妙娘在厨房里看到这一幕，拿着蒲扇就跑了出来。

“不许起！”苏妙娘喊。

“你干啥你！”

苏妙娘突然嚎的一嗓子，吓了苏大力一跳，他瞬间就把手抽了回来，等回过神了，苏大力道：“人家也不是故意的，跪跪就行了，你可别得理不饶人了。”

“是我得理不饶人，还是爹心疼了？”

“你看看！你又开始胡说了！”

“我刚才说的话，我就再跟爹你说一遍，我娘没说让她起，她就不能起！”

“你还反了天了！”苏大力本来就憋着一股气，现在见苏妙娘在家里都敢这么狂，更加生气了，“这家里到底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

苏妙娘心里只觉得凉，她是替她娘觉得心凉。

但是越是这个时候，苏妙娘反而就越冷静，事到如今，撒泼耍赖什么的，她做不了，也不屑于做，但是伤害她的娘的人，却也一定要付出应得的代价。

她就没见过，害了人的，能这么心安理得的！

“李小凤。”苏妙娘连名带信的喊了她，“你想起来也可以，但是你要想好后果。”

李小凤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

苏大力脸色也跟着一同变了，“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闺女儿！你就跟那村里的泼妇是一模一样的！别的没学会，还学会威胁人了！”

苏妙娘道：“我也没想过像您这样的爹。”

“你——”苏大力仿佛是被苏妙娘气着了，捂着胸口，不停的抖。

“苏大哥，你别气，我跪，我跪不就行了？”

李小凤劝了苏大力两句，又重新跪下了。

苏妙娘扫了她一眼，重新回厨房煎药去了。

两刻钟后，药煎好，苏妙娘端着药汤进了屋里。孙秋月已经醒了，苏妙娘把碗放到一边，扶着孙秋月坐了起来。

“娘，喝药。”

苏妙娘往她身后垫了靠枕，把药端过去放孙秋月手里。

孙秋月捧着手里这碗药，怔怔的看了良久，“啪嗒”一声，苏妙娘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几滴眼泪落到了药碗里。

而后她深吸一口气，把碗抬起来，一口气喝了。

苏妙娘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她扭过头，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泪。

“方才你们在外头说话，我都听见了。”孙秋月红着眼睛道：“既然你爹舍不得让她跪，那就让她回去吧。”

“娘你这么轻易的就原谅她了？”苏妙娘绷着腮帮，咬着牙道：“她不跪个三天三夜，怎么能替娘你报这个仇？”

“我是恨。”

这个“恨”字，孙秋月几乎是磨着牙说出来的，说完后，她声音突然就放轻了，“但是要说最恨的人，不是她，而是你爹，我当年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他这么一个人？”

她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每个字都泣着淋漓的鲜血。

她把碗放到旁边，抬起手来，摸了摸苏妙娘的脸，悲伤的眼眶里含着一汪泪，透过那双阴晦朦胧的眼睛，仿佛能看见她心里下了一场湿淋淋的大雨。

苏妙娘好像有些懂了她娘此刻的心情，但是好像又没懂。

过了半晌，她点了点头。

……

苏妙娘在家里一连住了五日，在第六日的时候，正好一副药喝完了，苏妙娘又新写了一副药方给胳膊王大叔，想让他帮着再在县里带一副药回来。

王大叔很爽快的答应了苏妙娘。

苏妙娘把最后一帖药煎药，正要从厨房往屋里端的时候，正好听见了她爹正在屋里跟刘翠芬不知道小声商量着什么。

“好歹她这孩子是生不出来了，要不然就……总不至于咱们老苏家真的就绝后了吧？”

“可是她刚小产，娘，咱们现在说这事，是不是不太好？”

刘翠芬道：“有什么不好的，她生不出孩子来，还怪咱们了？咱家白养活了她这么多年，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要不是怕村里人说咱家刻薄，早就让你把她给休了！”

苏大力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刘翠芬道：“你觉得小凤怎么样？”

“小凤倒是还不错……不过发生了这事，咱家不会把人给得罪了吧？”

“你说的是，你说咱家这大丫，出去这么些年，什么本事没学会，脾气倒是见长了，都敢跟咱俩犟嘴了，你还记得她小时候吧，连个屁都不敢放！”

刘翠芬道：“你要是觉得小凤不错，我就舔着这张老脸，去给你说说，我看小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