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来覆去好大一会儿，不是用手锤被，就是用腿锤床，一刻也不停的故意发出些声响来引起季青临的注意。

“你怎么了？”

终于，季青临开口问了她。

苏妙娘“唰”的一下从床上起来，她沉着脸说：“我问你件事情，你不许骗我。”

“你说。”

“你以前是不是逛过花楼？”

季青临：……

苏妙娘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逛过了，苏妙娘越想越气，她趴回了床上，被子扯过来，把自己裹了起来。

不仅仅是生气，心里还有些难受，就好像有好多小刺在刺着她肺腑似的，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

她憋不住，就用力的扑腾着两条腿发泄，将床板撞的砰砰响。

过了好大一会儿，苏妙娘从被褥底下挣出来，头发揉的乱糟糟，炸毛了一般，苏妙娘喊道：“有没有女人去的花楼！我也要去逛！”

季青临盯着她看了好大一会儿，突然没忍住，笑出了声。

苏妙娘更难受了，她扁着嘴，嗓音也有些哽咽：“你，你还笑……你去逛花楼，你竟然还笑，我……我……”

她说话语无伦次的，明明很生气，却竟然说不出一句骂人的话。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季青临说。

苏妙娘红着眼睛问：“过去是什么时候？”

“大约是我七八岁的时候。”

“你七八岁就知道逛花楼了！”苏妙娘更伤心了，她现在都十四岁了，也才刚刚知道花楼是什么意思呢！

季青临叹了口气，转过身，面对着苏妙娘，认真且诚恳道：“我过去的确是去过那种地方，但是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去了。”

苏妙娘望着季青临，没忍住打了个哭嗝，“你说的是真的吗？”

季青临竖起右手的三根手指，“我可以发誓。”

“那……那你有没有跟别的女人睡觉？”

季青临：“……这个，你也知道？”

苏妙娘瞬间红了脸，她恼羞成怒道：“不许打岔！你就说有没有吧！”

“没有。”

“我，我不信……婉姐儿说，男人去那里，都是去找女人睡觉的，你说不定是在骗我。”

“婉姐儿是谁？”

“我刚认识的一个小姐妹。”

“刚认识的？在哪里认识的？”

“说了不许打岔！”苏妙娘气恼道：“你到底有没有跟别的女人，那个……”

季青临正色道：“没有，你不信可以去问徐客。”

“好，好吧。”苏妙娘抽了下鼻子，磕磕巴巴道：“我，我相信你说的话。”

季青临笑了笑，他起身，坐到床上，一只手牵着苏妙娘的手，右手轻轻的刮了下苏妙娘的俏鼻。

“这么轻易就信我了？”

苏妙娘垂下头，小声说：“我觉得，你不会骗我。”

季青临叹了口气，伸长手臂，将苏妙娘拦进了怀里，低声道：“我过去的确是太混账了，现在也很后悔，多谢娘子能不计前嫌，放过我这一遭。”

这还是季青临第一次叫她娘子呢，苏妙娘喊他相公的时候，没觉得不好意思，反倒是他喊了自己一声娘子，就脸红耳赤，羞涩起来了。

“因为我……我是个大度的娘子，但是即便我很大度，我也不想你去那种地方，我……我不喜欢。”

“嗯。”

过了一会儿，苏妙娘轻轻推了季青临一把，小声说：“我要睡觉了，你快去看书吧。”

季青临这才有些不舍的放开了苏妙娘。

苏妙娘脱了外衣，往被窝里一钻，探了个脑袋出来，她眼睛亮亮的望着坐在桌前的季青临，“相公，院考是不是马上就到了？”

“是。”

“那相公要好好考哦，相公如果这次还能考第一的话，我就给相公做一大桌好吃的东西吃。但是如果相公考的不好，我就给相公做一个月的窝窝头。”

季青临想起苏妙娘的手艺，没忍住低笑一声，半晌，他低沉而又带着笑意的充满磁性的声音，悠悠的房间里响起，“好。”

……

到了苏妙娘与周婉约定好的那一日，苏妙娘早早就送季青临去了县学，之后就在家里等着。

没等多久，门外传来了马车的声音，苏妙娘随手抓上钱袋子跑了出去。周婉掀开马车帘子，朝苏妙娘招招手，说：“快上来吧！”

苏妙娘第一次坐马车，坐在上面稳稳当当的，后面还有柔软的靠枕，比坐硬邦邦的板车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