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顾承瑾微微有些意外，但却归于平静。

“但是没必要。”

他看着白秀秀，眼眸深邃如海。他的那双桃花眼，看着面前人的时候，总是多了几分莫名的情愫。但是顾承瑾本身的清冷气质，却叫人可望而不可及。

就像是他眼尾的泪痣，那么勾人，却无法碰触。

“你怎么这么悲观。”

白秀秀无视周围还在偷拍视频的人，她支着下巴，喝了一口自己手边的啤酒，脸颊都开始发红了。

“我没有见过比你还悲观的人。”

面前的女人似乎有些上头了，凤眸里弥漫着水汽，看起来神思有些游离。脸颊白里透红，像是四月挂在枝头的桃花，就这么支着下巴，看着自己，眼神专注而认真。

顾承瑾伸出手，夺过他手里的啤酒，压低了眉心：“别喝了，你有些醉了。”

“又不开车，让我多喝一点呗。”白秀秀夺过他手里的啤酒瓶，对着他虚虚一笑。

“我们结婚也快半个月了，还没好好了解过彼此呢，”白秀秀叹息，“我发现你这个人就像是一团谜团一样，怎么可看不清。”

“你还没说呢，顾承瑾，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悲观呢？虽然你不能站起来，但是财富、地位你都有了，和世界上大部分人比起来，你可幸福多了。”

她是真的困惑。

顾承瑾一看起来就是那种像是草一样有韧劲的男人，怎么会这么厌世？

顾承瑾看着白秀秀，勾了勾唇角，笑容淡漠极了，像是冬日里的雪一样冷。

“白秀秀，如果一个人已经知道自己的宿命，又怎么会对明天怀有期待？”

“怎么就不能有了，”白秀秀奇怪地看着他，“你看我，从小被扔到乡下，如果不是我坚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我不还是很热爱生活吗？”

顾承瑾斜睨着她，不客气地补刀：“你是热爱帅哥吧？”

如果不是他这张脸，白秀秀会对他这么执着？

白秀秀：“……”

真相彼此知道就好，说出来不觉得尴尬吗？

“我这叫追求世界上一切美好地东西，”白秀秀果断否认，“这是热爱生活的表现。”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病情，果断选择了接受。

反正皮肤饥渴症都需要异性，何不选一些长得好的呢。

这些年她一直挑挑拣拣，但是合适的、能够治愈她的只有顾承瑾一个。

这也算是缘分吧。

“胡说八道。”

也许是因为环境的原因，顾承瑾格外地放松。

白秀秀看了一眼表：“时间不早了，我推你回去吧？”

顾承瑾：“走回去？”

“对啊，”白秀秀已经走了过来，推着顾承瑾，“反正也不远，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我觉得你就是把自己放置起来太久了，应该多感受普通人的生活和活着的美好，好说些丧气的话。”

白秀秀推着顾承瑾经过夜市。

八九点钟的夜市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刚刚下班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喝聊天，仿佛浓缩了所有市井小民应该有的样子。

白秀秀最喜欢热闹和这样的烟火气。

两人走了没几步，突然被人挡住了去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几个醉汉，拦住了白秀秀。

其中的一个人摸着下巴，猥琐的打量着白秀秀。

“美女，这是要去哪？这么有缘，不如去喝一杯啊。”

白秀秀瞬间觉得自己是时候活动胫骨了。她刚要抬手，低头看到了轮椅上的男人，倏然想到了梅梅的忠告。

男人不喜欢过于强势和暴力的女人。

喜欢小鸟依人的。

小鸟依人……

白秀秀果断拉了拉顾承瑾的袖子：“哥哥，我害怕。”

顾承瑾眉心跳了跳：“……”

见到顾承瑾没有反应，白秀秀忍着发飙的冲动，躲在了他的身后，低着头，小声说：“我有男朋友了。”

醉鬼很显然不把顾承瑾放在眼里，不客气的嗤笑一声：“哟，一个残废啊！能行吗？”

这样的羞辱叫白秀秀差点维持不了自己“小鸟依人”的人设，她低头看着不动如山的顾承瑾，心中纳闷极了：这个男人没有脾气吗？这样都能忍。

“你们不要欺负我哥哥。”白秀秀继续说。

白秀秀说话一贯干脆利落，眉飞色舞，这么突然小声，饶是顾承瑾想来喜行不于色，也有些招架不住。